“這可是西漢的鎏金長命鎖,老師贈予你,愿你日后能夠平平安安。”
聽到吝大福這番飽含深情的話語,張顯懷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暖流,滿是感動。“謝謝你,老師。”
隨后話鋒一轉,他又趕忙說道:“但我不想要!”
吝大福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他,不容置疑地說道:“你不要也得要!”
“老師,你這豈不是強行相贈?陛下不是說我可隨意去寶庫里挑選自己心儀之物嗎?”
“你是不是隨意拿了一件寶庫里最不值錢的東西來敷衍我?”
張顯懷滿臉狐疑地望向吝大福,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吝大福神色莊重地凝視著張顯懷,言辭懇切地說道:“顯懷,怎會如此?你可是我唯一的弟子,關門弟子啊!我待你如同親生兒子一般!”
“必定是精心挑選了一件最為珍貴的寶物贈予你!你這般無端揣測為師,實在是讓為師痛心疾首!”
“罷了,不說了,我這便先行離去,后會有期,我還需給陛下寫封信回復此事呢!”
說完,吝大福身形靈活地轉身離去,只留下手持長命鎖的張顯懷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在微風中滿臉茫然,不知所措。
貝州城內軍營之中,氣氛稍顯怪異。
陽光灑在一排排營帳上,卻驅不散士兵們心頭的陰霾。
眾多士兵們或坐或躺,眼神游離,明顯地心不在焉。
他們皆有一個相同之處,那便是都輪換過守城任務。
城墻上的值守,讓他們目睹了城外的種種,心中思緒翻涌,可那些校尉對此并未在意。
在他們看來,這種情緒于軍營里就如同常見的陰霾,時聚時散,相比可怕的炸營事件,實在算不得什么嚴重之事。
夜幕如墨,緩緩浸染了整個軍營。
趙家阿大躺在簡陋的床鋪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盡管白日里的操練與值守已讓他疲憊不堪,可只要一閉上雙眼,城頭上那令他揪心的一幕便會清晰浮現。
今日在城頭上,他偶然瞥見城外熙攘人群中有個婦人,那身形與穿著,竟與他的阿娘極為相似。
阿娘那件已穿了二十年的衣服,縫縫補補樣式獨特,一直也沒舍得更換,阿大怎會記錯?
那定是只有阿娘才會有的穿著。
思及此處,他的心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沉重無比。
阿娘要是知道他現在當了反賊會這么想他?
他們本是大唐的普通士卒,一心只想著聽從朝廷指令,保家衛國。
誰料想,莫名其妙地就被調遣至貝州城,稀里糊涂地成為了世家的助力,如今更是淪為反賊。
這般巨大的轉變,讓眾多士兵內心都痛苦萬分,難以接受。
若非崔家許以豐厚利益,營里的校尉又日復一日地游說,以“如今已是反賊,出去也是死路一條,不如放手一搏”之類的話語蠱惑,他們怎會陷入這般境地。
若不是擔心走后丟了命,怕是早就有很多人已經出城而去,決不會成為反賊的助力。
大多數人來到貝州,也不過是抱著過一天算一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