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初的兩百年人生,是被仇恨推著向前。方向走錯了,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無法后退。”
俞北冥拂去了眼角的淚,好像拂去了一切的過往云煙。
“過去既然已成定局,你我都無法改變,那就只能去接受。”
桑非晚的心底涌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好像有一根針落在了心頭,刺刺的,微微生痛。
“北冥,把你的記憶給我看。我想要看看那些被我遺忘的過去,我們的過去……”
她說著,伸出一根手指落在俞北冥的額頭,正要探入他識海深處的記憶時,俞北冥卻突然避開了她的手。
桑非晚蹙眉:“你不想讓我看?為什么?”
俞北冥的眼底劃過一抹慌亂,剛才他差一點沒能守住理智。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記住未必是好事,忘記了也未必就是壞事。”
“北冥,那你自己為什么不肯忘?你若想忘,也有辦法忘記的,不是嗎?”
“晚晚,正因為我知道念念會痛會傷,我才不想讓你記住。”
桑非晚卻道:“你覺得我看過了我們的記憶,就再也放不下了嗎?若真是那樣,豈不正好如你所愿?”
俞北冥沉默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好,那等我們平安出去了,我再給你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現在這里危機重重,我們不能放松警惕。萬一邪神趁虛而入,影響了我們的精神世界就麻煩了。”
桑非晚說:“好,那就出去再看。”
往事不可追,于是也不再多說。
俞北冥道:“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法?繼續留在這里,還是去其他地方再找破局的辦法?”
桑非晚道:“我總覺得,若是有破局的辦法,那應該也在宗門內。”
俞北冥道:“好,那我們就暫時留在這里,看看接下來還會發生的事。”
寧靜的夜晚,微風吹過,桑非晚不知不覺間,忽然有了些困倦。
當月亮西沉,東方的天際透出了晗光。遠處的山谷,成群的仙鶴展翅飛過,落下一片嘹亮的鳴叫。
桑非晚猛然睜開眼睛,才發現昨夜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居然靠在俞北冥的肩頭睡著了。
她已經好久沒有睡過了,從前只要打坐修煉,也無需睡眠。
而這次,在邪神空間,她先是被誆騙耗盡靈力造出了結界,后來雖然靠著紅豆鈴鐺修補了靈力的缺失。
但她也不敢過多休息,到處尋找破局的辦法,精神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
直到昨夜和俞北冥兩人一番推心置腹,她的精神才慢慢放松,居然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而俞北冥守了她一夜,也靜靜地看了她一夜。
見桑非晚醒來,俞北冥舒眉微笑:“困的話還可以再睡一會,我守著你,不會有危險。”
他一直是這么可靠,這么讓她安心。大概也是因為如此,才讓邪神趁虛而入,幻化成俞北冥的樣子誆她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