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會要挾袁隊長,我現在是求袁隊長你同情我啊。哪怕不是現在,至少在確認我是被陷害之后,袁隊長總應該對我有點同情心吧?而事實上,這么嚴重的車禍都已經發生了,只要我不說,陳申、杜江、周軍他們都不可能主動說他們今天灌過袁隊長的酒。等過幾天我再被抓回來,到時候哪怕我還想檢舉袁隊長你,也應該沒什么說服力了吧,對不對?這一夜已經夠難熬了,咱們都省點力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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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省東部沿海地區以平原地形為主,位于東洲市東北方向、獅山縣東南角的宿云山,是遠近少有的“崇山峻嶺”。
宿云山嚴格意義上只能算丘陵,東西走向約有十二三公里、南北寬約四五公里,共有九座大大小小的山頭,分別屬于獅山縣下面的云社、宿城、溪口三鎮。
蕭良不僅大學畢業到云社工作這兩年,之前學生時代就喜歡往山里跑——即便相隔二三十年,很多記憶變得模糊,但他鉆進山林里,相信短時間里還真不怕有誰能將他揪出來。
蕭良從一片蘋果林里鉆出來,不遠處的山坳里,有一座拿防水布搭成的窩棚。
借著月色,蕭良探頭見窩棚里除了一張拿木板拼搭的簡易床,鋪了張破舊草席外,別無他物。
月下在山林里摸高爬低走了一個小時,之前還被折騰了一整天,得肖裕軍這狗東西拳腳伺候兩三頓,又發生車禍,蕭良不僅沒有受什么傷,現在都沒有感到特別疲倦。
他感覺到年輕的肌體里,還有頗為充沛的精力可供揮霍。
線條分明的肌肉充滿力量感,皮膚健康緊致,都是年輕的感覺。
這也令他更愿意相信眼下是真重生回到九四年,回到自己才二十二歲的年輕身體里。
這么年輕健康的身體,能重新活上一回,哪怕別的事不做,多學學季羨林老先生也是極好的。
老天與我再少年,定是春風想憐花。
蕭良坐在窩棚前的土坎上,自嘲的思量著,他手里拿著剛從林子里摘下來的青蘋果,比嬰兒拳頭大不了多少,啃上一口,酸得掉眉毛——
蕭良歇腳的窩棚,就在車禍現場的上方,相距也就三四百米。
火勢這時候已熄滅,不過月色很好,蕭良居高臨下,能看到有一輛深夜運貨的貨車停在路邊。
附近也有七八個村民被車禍驚動跑過來,正七手八腳幫忙將受傷的周軍、杜江、陳申從坡溝里抬上來;手電筒光柱在山間晃動。
從這里到縣城也就十六七公里,也就是說,就算袁文海現在不忍痛趕到附近的村子借電話通知縣里,縣局最遲一個小時后也將通知鎮上他逃走的消息。
他不能什么都沒有準備,現在就倉促趕回云社。
當然,他只是涉嫌強奸未遂,又不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縣公安局不可能花多大的氣力抓捕他。
蕭良猜測除了聯絡鎮上組織人手進宿云山搜捕他外,縣公安局最大可能就是派人趕到東洲市他家里守株待兔。
想到這里,蕭良強忍住酸澀,將幾顆半生不熟的青蘋果囫圇吃下去補充體力,又小心起見將果核裝進衣兜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