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兩名副廠長,還有辦公室主任都是肖裕軍的嫡系,今天縣公安局傳回消息,對他們也正式立案偵查了,這時候還有誰會關心他們的意見?就等顧培軍請示一下鎮里,村兩委就要履行對他們的撤職程序。
此外,顧培軍負責村兩委工作,代理廠長,蕭良又是代表鎮上駐村、駐廠,三名村兩委委員此時又怎么會反對?
顧雄昨天還特意找他們打過招呼,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新的阻力出現之前,怎么都要讓顧培軍他們有機會試一試。
十四個人都分別在方案稿上簽字,算是形成統一意見,然后由顧培軍帶著方案稿直接趕到鎮上找梁朝斌,看汪興民下午什么時間有空,好當面跟汪興民匯報生產經營恢復整頓的籌備情況。
中午吃過快餐,先花兩個小時繼續談各個環節的流程梳理,然后蕭良又帶著大家進倉庫清點庫存,就著果汁廠的倉庫管理現狀,深入淺出談及現代企業庫存管理的應有水平。
下午三點半鐘時,梁朝斌一通電話直接打到果汁廠,讓蕭良到鎮上走一趟。
蕭良沒有等公交車,借了一輛自行車就趕到鎮上。
顧培軍下午找汪興民匯報工作后,正好趕到分管工業的副鎮長劉輝有事找過來,汪興民索性將范春江喊過去,一起討論果汁廠的生產經營恢復方案,同時讓梁朝斌將蕭良喊到鎮上,從側面了解一下蕭良以及果汁廠內部職工對這一方案的態度。
雖說鄉鎮對村辦企業有監管權,南亭村又攤上這樣的事,鎮上可以更名正言順的介入果汁廠的經營管理,但果汁廠畢竟是南亭村辦企業。
因此很多事情只要汪興民、范春江以及分管副鎮長劉輝都沒有明確的反對意見,就不需要召開黨政聯席會議專門討論。
“你怎么看這份方案?”梁朝斌拔了一支煙連著打火機扔給蕭良,坐辦公桌后面問道。
“沒有選擇,只能背水一戰,果汁生產出來都是有保質期,而且只有十二個月,再拖三四個月,壓根就不會再有經銷商會愿意接手這批庫存了,畢竟留給他們鋪到零售點銷售的時間太有限了。顧廠長看得很清楚,所以才下決心將全廠的精干力量都抽出來打這一場硬仗,為了激勵士氣,鼓勵大家拼命,也給出足夠的獎勵。錯過這個時間窗口,南亭果汁廠就是一屁股爛賬,庫存報廢,拖延上千萬欠債,拖欠職工半年工資,到時候南亭村肯定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
蕭良點上煙,坐辦公桌對面,從容而平靜的說道,
“當然,事情真要拖到那一步,我們也沒有什么責任,都是肖裕軍那狗雜碎屁股上沒擦干凈的屎!到時候鎮信用社五百萬欠款還好說,甚至拖欠外部供應商的錢款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果汁廠七十多名職工拖欠半年工資,拖欠云社、溪口、宿城三個鄉鎮三四百戶果農那么多錢,樂子就有點大嘍!我們看戲就行……”
重生回到九四年,要說他身上有什么是最重要的改變,蕭良覺得是從容。
前世經歷、了解太多錯綜復雜的事情,現在重新走一遭,無論是他此時有沒有能力解決,他心里都不存在畏懼、恐慌,甚至連一點忐忑都沒有。
他從容地坐在梁朝斌的對面,不介意直接提醒梁朝斌看到果汁廠問題得不到妥善解決的后果有多嚴重,也不介意提醒他們重點思考一下,不背水一戰,果汁廠目前五六百萬的庫存損失,誰能承受得起。
到時候事情鬧大了,看縣里某些人還如何保范春江?
他也不介意梁朝斌知道他此時存有幸災樂禍、等待看好戲的心情。
當然,梁朝斌就算沒有陷入他這番話所編織的牢籠,蕭良也沒有半點忐忑,此路不通再換條路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