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論身家,哪怕是御史家的千金嫡女也不足以配太子,更何況徐望月只是個淑女。
但如今太子喜歡,開口問他這個父皇要人,圣上自然要多考慮幾分。
當年娶太子妃,那是先皇后生前定下的。
這些年來圣上也瞧得清楚,太子和太子妃看起來琴瑟和鳴,可終究那不是他心愛的女子。
如今不過是一個側妃之位,若是能讓太子娶到真心所愛,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圣上如此想來,輕抬了抬眼皮看向徐望月:“你可曾見過太子?”
徐望月心口微微一動,知曉圣上終于談到了正事。
她微微頷首,不再言語。
圣上只以為徐望月這是害羞,嘴角微微勾起,輕聲說道:“今日孤召見你,那是因為太子向我請愿,要納你為側妃。”
在見徐望月之前,圣上想要見她一面,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紅顏禍水,能讓太子親自開口。
見了徐望月之后,圣上對她倒是頗為滿意,原本直接賜婚就好。
可不知為何,圣上瞧著她溫順乖巧的模樣,竟忍不住開口想問問她的心意,看她是否愿意。
徐望月也沒想到圣上會直截了當地問她這句,她抬起頭看向圣上,盡力維持著鎮定:“回稟圣上,臣女不愿意。”
聽完徐望月這一句,圣上面上神情一變。
已是龍顏大怒。
他的確想問問徐望月愿不愿意,可他預設的答案里,她該歡天喜地接受這門婚事。
畢竟她所嫁之人,那是當今太子。
放眼整個皇朝,除了他這個帝王,便只有太子身份最為尊貴。
她不愿意嫁給太子,難道這世上還有什么好男兒,比他的太子還要更優秀不成?
徐望月說出這句話,便已預料到圣上定是勃然大怒。
徐望月鎮定地抬起頭,控制著聲音不顫抖:“臣女有幸,見過太子幾面,想來他定是隨了圣上,便覺父親所言非虛。”
“可今日見了圣上,臣女才知道太子雖英明神武,卻難得圣上幾分龍顏。”
圣上面色不顯,卻是凝眉靜靜地聽徐望月說著。
他倒要看看她在想什么,竟敢拒婚。
徐望月鎮定下來,語氣平靜地說道:“父親說過,當今圣上最為信重孝道,不知我父親可有說錯?”
圣上沒想到這小女子明明緊張害怕,卻還敢反問自己。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不錯,百善孝為先。”
圣上越發有些好奇徐望月接下來還要說些什么,難不成她不想嫁給太子是為了盡孝?
徐望月提了幾句父親,此刻倒是靜下心來,不再如此恐懼。
反正這些話都是她父親說的,若是圣上真發怒,那也是她父親的錯。
徐望月從懷里掏出母親留給她的那紙婚書,交給身旁的公公:“有勞公公,呈給圣上。”
圣上的角度只能瞧見一張薄薄的紙,也看不清那上面是什么。
由公公遞到他手中,他這才看清,這竟是一紙泛黃的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