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韻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釘子,狠狠地釘在程大夫的心上。
他眼珠子亂轉,驚恐地望著沈詩韻,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慧芳見狀,連忙上前拉住沈詩韻的衣袖,哭喪著臉哀求道。
“沈醫生,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嘴賤,您別往心里去!”
她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地瞪了程大夫一眼。
“程大夫可不覺得自己嘴賤。”沈詩韻甩開慧芳的手,目光如炬地盯著程大夫。
程大夫這種人欺軟怕硬。
只有讓他真正感到害怕,才能讓他有所收斂。
飯可以亂吃,但話不可以亂說。
慧芳見沈詩韻不為所動,又轉頭對著文杰哭喊著。
“文杰,你快幫我說句話呀!你程叔他不是故意的!”
文杰站在一旁,神色復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嬸子,這事兒我幫不了一點。程叔自己說錯了話,就得負責任。”
慧芳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跳起來捶打著程大夫的胸口,“你這個短命鬼!讓你胡說八道!這下好了,把沈醫生都得罪了!你還不趕緊賠罪。”
程大夫被慧芳打得嗷嗷直叫,只能認錯,“沈醫生,我剛糊涂了……”
“下次還是不要糊涂的好,否則別怪我沒打招呼。”沈詩韻神色嚴肅。
撂下一句后,她轉身離開了雞舍。
身后,文杰追了出來。
他手里推著那輛吱呀作響的二八大杠自行車,叫著,“沈大夫,我騎車送你去衛生院吧。”
“不,不必了。”沈詩韻深吸了口氣,調整了情緒,冷聲道:“文杰,你最近辛苦了。你歇息歇息,我自己回去,沒事。”
剛才在雞欄里的一幕幕,一直在沈詩韻腦袋里晃悠。
沈詩韻腦瓜子疼,她居然在雞欄里被親了。
太尷尬了,最近得避避嫌,沈詩韻快步往外走。
慧芳叫嚷著,“沈醫生,還是我們送你回去吧。您別客氣,我們也要回去,趕趟。”
“好。”沈詩韻沒推辭,坐著程大夫的板車,回了衛生院。
衛生院的藥房里,許芬低著頭,手中的鉛筆在紙上輕輕描摹。
他勾勒出一個男人的輪廓。
周斌睡眼惺忪地走進藥房,一眼就看到了許芬的畫。
“喲,畫得不錯嘛!這是誰啊?長得還挺俊的。”周斌的聲音帶著戲謔。
許芬嚇了一跳,慌忙將畫紙揉成一團,想要藏起來。
“哎,別撕啊!讓我好好看看。”周斌一把奪過畫紙,展開來仔細端詳,“這不是顧承安嗎?”
“不是他,你還我。”許芬伸手去奪畫紙。
“不是他,是誰?許芬,你當我是瞎子呢?”周斌盯著許芬,哈哈一笑,“不過你別怕,咱們呀,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許芬奪回了畫紙。
周斌整天吊兒郎當,一副色瞇瞇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誰家正經人跟他是朋友啊,不存在的。
“許芬,你仔細想想。我喜歡沈詩韻,你喜歡顧承安,你說說咱兩是不是朋友?不僅是朋友,還是戰友。咱們互相幫助,怎么樣?你幫我追沈詩韻,我幫你追顧承安。”
“你胡說,我只是閑了,隨便畫畫。”許芬低著頭,心虛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