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看見沈詩韻年紀輕輕,還一點架子都沒有,心里有些不服氣。
他咳了幾聲,提高了音量:“咳咳,我的會還沒開完呢,大家就一哄而散,成何體統!”
小吳大夫湊到沈詩韻身邊,小聲說道:“還是沈醫生好,這位貴哥,每天早上開會一個小時打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沈詩韻微微一笑,上前跟張富貴打了個招呼:“張代理,你繼續。”
張富貴果然又就一些老生常談的問題,比如開藥方要仔細,不能開錯藥,看病要用心,要記得詢問清楚等等,展開了一個小時的長篇大論。
沈詩韻強打起精神,努力不讓自己睡著。
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頭疼。
這人怎么這么能說?
她偷偷瞄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再這樣下去,今天的病人也不用看了。
沈詩韻正準備打斷張富貴的長篇大論。
張富貴卻提前一步從口袋里掏出一株干枯的植物,獻寶似的舉到沈詩韻面前。
“沈醫生,您見多識廣,認得這是什么藥材嗎?”張富貴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心里卻暗自得意。
他知道沈詩韻醫術高明,在福利屯很受尊敬。
領導讓他來這里“學習”,其實就是變相的“下放”。
如果他不能壓沈詩韻一頭,以后的日子可不好過。
這株藥材是他老家特有的野草,沈詩韻肯定沒見過。
他今天就要殺殺她的威風,讓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張富貴心里憋著笑,等著看沈詩韻出丑。
沈詩韻淡淡地掃了一眼那株干巴巴的植物,搖了搖頭:“不認識。”
張富貴頓時得意忘形,恨不得把那株野草貼到沈詩韻臉上,好讓她仔細瞧瞧。
“沈醫生,您可得好好看看,這可是……”
他話還沒說完,沈詩韻就漫不經心地抬起腳,輕輕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啊——”張富貴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衛生院。
他疼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身子也佝僂了下去。
“哎喲,張代理,您這是怎么了?”小吳大夫和其他幾個赤腳醫生連忙上前扶住他。
他們小聲嘀咕著:“張代理這也太夸張了吧,沈醫生不過是輕輕碰了一下,他叫得跟殺豬似的。”
沈詩韻表面上看起來沒怎么用力,實際上這一腳并不輕。
她踩的正是張富貴腳背上最脆弱的部位,疼得他鉆心。
沈詩韻一臉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張代理,我不是故意的。”
張富貴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由人扶著,坐到一旁。
沈詩韻又看了一眼那株野草,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不認識這東西,但聞著它的氣味,再結合它的形狀,應該具有驅寒的功效。”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既然它沒被正式收錄為藥材,卻又有藥性,那就說明它有一定的毒性,人體無法完全代謝。所以,它才沒有被廣泛應用于醫藥領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