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斷河關前后的大門幾乎齊齊洞開。
紅馬紅甲的赤焰軍進入了斷河關,李憶廣帶著敢恩營和步兵營出了斷河關。
慕容雪央站在斷河關衛城的城頭之上,默默地看著敢恩營和步兵營消失在西河走廊之上。
在兩支隊伍的最后面,騎著一匹高大棗紅馬的白衣男子轉過身,一臉燦爛笑容地朝著城頭揮手。
慕容雪央面無表情,沒有給他回應。
男子仍舊連連揮手,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
終于,慕容雪央抬起了手,正要給出回應,那白衣男子卻是突然轉過身去,并策馬加速往前奔去,眼看著就要轉過前面的拐角。
慕容雪央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現出了嗔怪之色。
正在這個時候,來到拐角前的白衣男子又突然轉過身,一雙猶如暗夜星辰的眼睛滿含柔情地看著城頭上的慕容雪央,笑容燦爛。
慕容雪央的臉上仍舊掛著嗔怪之色,但嘴角卻是高高地上翹起來。
看到慕容雪央上翹的嘴角,白衣男子這才放下心來,又朝著城頭使勁地揮了揮手,而后雙腿猛夾馬腹,一個疾沖而出,消失在了西河走廊的拐角處。
…………
太陽西下,夜色漸濃。
雖然被黑沙軍圍了四年,但定北城之中人們,仍舊是該吃便吃,該喝便喝,不因為戰事而影響自己的生活節奏。
到了飯點的時候,望香酒樓里的客人雖然不如戰前多,但也絕對不算少。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身材魁梧的藍衣漢子大踏步地走進了望香酒樓。
“呂都督,感謝賞臉!”
張魁早早地等在柜臺后面,一見到藍衣漢子進門,就笑臉盈盈地迎了上去。
藍衣漢子正是定北城的副都督呂勉,他走到張魁的近前,臉色嚴肅地說道:“跟你說多少遍了,都督前面加一個副字。你老喊都督,是誠心給我挖坑,想讓邊都督給我穿小鞋么?”
“哪敢?我就一平頭老百姓,哪里敢給您挖坑。”
張魁拱手賠罪的同時,笑道:“若是喊了副都督,我擔心你會給我小鞋穿。”
呂勉哈哈一笑,重重地一巴掌拍在張魁的肩膀上,“張掌柜,咱們也算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事我能幫上忙的,你使喚個伙計知會我一聲就行,哪里需要弄得如此隆重,還設下宴席,隆重了,見外了。”
“不隆重,一點都不見外。”
張魁走到前頭引路,“呂都督已經有些時日不來小店,是不是店里的伙計什么時候怠慢了你,…………。”
呂勉揮手將張魁打斷,“你別多心,整個定北城,上得了檔次的酒樓里,就你們望香酒樓讓我最舒心。之所以有段日子沒來,還不是因為黑沙人這段時間像是瘋了一般,突然加大了攻勢。”
“呂都督,我聽說皇朝在擴建和加固撫仙城,定北城現在正被圍著呢,皇朝不派兵來救定北城,卻花大力氣在撫仙城之上,難道帝國是要放棄我們定北城了么?”走到酒樓二樓的時候,張魁輕輕出聲。
呂勉臉色大變,并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急聲問道:“這些話你都是從哪里聽來的?”
張魁壓低了聲音,“我還能從哪里聽到消息,當然是從酒樓客人的口中。呂都督,這些事情是真的么?”
呂勉看了看周圍,也放低了音量,“張掌柜,這些事情,你可千萬不要往外傳,小心惹禍上身。皇朝的確是在加固撫仙城,但目的是以防萬一,皇朝可沒有放棄定北城的意思。前日,邊都督剛給我們傳遞了一個消息,皇朝的援軍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