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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人群沉默了一瞬之后,立馬響起了各種聲音。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雙目噙著淚水,大步走出了人群,而后伸出手,顫抖地指著周圍的人,高聲道:“你們這些可憐可恨的人,我勸過你們多少次,讓你們不要砸蝶祠,不要砸楚娘娘的雕像,可你們誰聽我的?
你們罵了漠北楚家這么多年,罵了漠北軍這么多年,你們砸了蝶祠,追殺過蕭世子。可是,在你們被拋棄,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蕭世子來了,他沒有記恨我們,也沒有放棄我們,如今替我們鎮守定北城,你們現在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羞不羞?”
人群沉默了下來,紛紛低下了頭顱。
白發老者轉身看向了半空的蕭北夢,而后老淚縱橫地說道:“老朽王德,祖籍漠北,嘉元之亂后,隨家人遷入錦州。能在入土之前看到我們漠北洗刷污名,老朽死而無憾!王德叩謝蕭世子!”
說到這里,王德就要跪下去。
蕭北夢輕手一揮,阻止了這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沉聲道:“老丈,我的身上留著漠北楚家的血,為楚家、為漠北洗刷冤屈,這是我的分內之事,你不用謝我。”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笑,“老丈,你保重身體,等我們趕走黑沙人之后,你再去漠北看一看。”
話音落下,蕭北夢轉過身,催動身形,準備離去。
“蕭世子請留步。”
焦亮嚴在這個時候高喊出聲。
蕭北夢回過頭,眼神疑惑的看著焦亮嚴。
“蕭世子,我代表踏馬城感謝蕭世子,感謝漠北三部。祥云部和孤行者。”焦亮嚴朝著蕭北夢深深地拱手。
站在他身旁的朱格,也大踏步走出,朝著蕭北夢恭敬一拜。
他倆這一帶動,其他人也紛紛朝著蕭北夢拱手,口中高喊感謝,同時,更多的人面帶愧色地向著蕭北夢道歉,大聲說著對不起。
“你們不用道謝,漠北是漠北三部和祥云部的家,孤行者是漠北軍的后裔,守護漠北,是我們的職責。”
蕭北夢的目光落在焦亮嚴和朱格的身上,聲音不大,但卻清晰無比地落入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耳中。
對于踏馬城人的道歉,他沒有做出回應。
言畢,他快速轉身,而后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圍聚在名流大旅店周圍的人群沉默了下來,人人面帶羞愧之色。他們很清楚,蕭北夢會鎮守定北城,會守護北三州,但卻不代表他原諒了北三州。
隨著蕭北夢的離去,滿懷羞愧的人們漸漸散去,一個個低頭垂手,步履沉重。
“焦大人,姬少云和這些天順青雀的尸體,我們該怎么辦?”朱格皺著眉頭問道。
焦亮嚴稍作思索后,低聲道:“畢竟是死在踏馬城,我們不能坐視不管,讓人把尸首送到城外,送給鎮北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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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有三則驚天動地的消息以踏馬城為中心,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天下:一、嘉元之亂的罪魁禍首并非漠北楚家,而是天順姬氏的開國皇帝姬演和落霞山的上任掌門許清淺,兩人一個為了成就帝業,一個為了宗門崛起,與黑沙帝國黑駝殿的殿主赫連魁勾結,陷害了漠北楚家,使得圣朝分崩離析,北三州生靈涂炭;二、七年前“身死”在定北城的蕭北夢,他并沒有死,他化身成了“楚歸”,在定北城親手斬殺了天順姬氏的三皇子姬少云,并用姬少云的精血激發了姬演當年和許清淺、赫連魁一起訂立的血契,揭穿了姬演和許清淺的滔天罪惡;三、鎮北軍從定北城撤離,天順姬氏已經放棄了北三州。而漠北三部、祥云部和孤行者不計前嫌,接替了鎮北軍的位置,鎮守定北城,護衛北三州。
消息一傳開,天下震動。
嘉元之亂后,漠北楚家和漠北軍被天下人唾罵。如今,人們猛然發現,自己竟然罵錯了人,而且一錯就是這么多年。
于是,天下各地俱被羞愧和憤怒的氛圍所籠罩。他們為自己錯怪錯罵了漠北楚家這么多年而感到羞愧,有不少的人老淚縱橫,狠狠抽自己的嘴巴,還有很多的人朝北漠北的方向默默地跪了下去,久久不起,…………
同時,他們憤怒于天順姬氏和落霞山的倒行逆施,滅絕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