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尸體腐爛之后會惡臭難當,同時很可能還會引起瘟疫,朔風城這邊還得在每次戰斗完畢之后,派出鳳九霄清理戰場,用烈焰將這些尸體給焚燒掉。
蕭北夢在后面的戰斗當中都沒有在城頭現過身,只有少數人知道他的行蹤。
定北城那邊的情報不間斷地向著朔風城傳遞,主要是告知黑沙軍的戰損情況,以便讓朔風城能夠判斷赫連魁何時會再次派出不死軍團攻城。
朔風城和定北城的戰斗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斷河關那邊的戰況也極其的激烈,南寒軍、南蠻軍和鎮西軍的三方聯軍輪番出戰,幾乎不間斷地對黑沙軍發起攻擊,雖然不斷地取得戰果,但卻始終未能擊潰富都滿和巴必望的率領的黑沙軍。
富都滿和巴必望全然采取了守勢,將所有的力量都用來防守,已經放棄了進攻,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全力堅守營寨,盡可能地將斷河關的三方聯軍給拖住,讓他們無法去支援定北城和朔風城。
而在這三處戰場之外,天下各處的戰斗也在不斷地上演著,雖然規模遠不如這三處戰場,但同樣的血腥殘忍,生命在戰場上如同草芥。
這些戰爭都發生在原本屬于天順的腹地州城,這些州城的百姓們許久沒有經歷過戰事,如今戰火四起,最恐慌最無助最飽受痛楚的就是他們,但凡戰火蔓延的地方,到處都是破敗的房屋和被毀壞的莊稼,百姓們家毀人亡,流離失所。
而以往時常發生戰爭的地方,比如南蠻和南寒,比如東疆諸島和儋州,此際卻是一片祥和,并無戰事。
同時,稍稍有些諷刺的是,北三州大多數的百姓為了躲避黑沙軍的兵鋒,拋棄家園,不理會漠北軍、南寒軍和鎮北軍、圣城軍以及諸多修士們舍生忘死地對北三州的馳援,攜妻帶子,逃離了北三州,想要遠離戰火。
結果,他們所逃去的地方戰火四起,最先遭殃的也是他們,他們人生地不熟,往往會成為交戰的軍隊,趁亂而起的匪寇,以及難民們的進攻對象,千里迢迢帶從北三州帶來的財物往往得不到保全,甚至還會搭上性命。
而他們所逃離的北三州,因為定北城和朔風城的堅守,反而風平浪靜。
若是這些逃離北三州的百姓們知曉故土的情況,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后悔拋棄故土,拋棄此際正堅守在定北城和朔風城內的軍民。
…………
淄州,怒風原邊界,淄州的軍隊和圣城的軍隊已經相持了不短的時間。
在姬氏突然對撫仙城和西屏城發難的時候,圣城軍突然開出了怒風原,連下淄州三座城池。
淄州州牧杜京連忙調動大軍抵擋,并且第一時間向太安城發出了求救信。
等到太安城將部分軍隊從撫仙城的前線抽掉回來,派到了淄州,圣城軍卻是主動放棄了占領的城池,退回了怒風原,將重兵屯在怒風原與淄州的邊界之上,與淄州軍以及太安城派來的援軍對峙著。
而在淄州的石門鎮,某個深夜,鎮上的某一處突然響起了嗚咽的號角聲,正是漠北軍的集結號角。
號角聲一起,離著石門鎮不算遠的石門山之中立馬有相同的號角聲呼應起來,聲音蒼涼悠長。
緊接著,滾滾的馬蹄聲在石門山內響起,整座石門山都在震動,山下的石門村也明顯有了震感。
好在,村中為數不多的幾戶留守人家早已習慣了石門山之中的異動,他們沒有表現出驚慌,第一時間關好了門窗,熄滅了油燈,躲進了被窩當中。
片刻之后,馬蹄聲從石門山的深處來到了大山入口之處,聲音漸漸放弱,隨之,一個魁梧的黑影緩緩地從石門之中現出身來。
他端坐在一匹高大神駿的黑色戰馬之上,身軀偉岸挺拔,全身披甲,頭上帶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掩面盔。那雙眼睛漆黑深邃,猶如深淵,讓人望而生寒。
而且,這雙猶如深淵的雙眼之中,還有兩團漆黑的火焰在跳動,看上去詭異至極。
更令人驚詫的是,這位黑甲男子的胸口甲胄之上,有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破洞。
破洞從黑甲男子的胸口直接貫穿而過,能從洞口看到他身后的景象,這是致命傷。但是,黑甲男子卻是端正地坐在馬背上,緩緩前行,與常人并無多大的差別。
同時,他身下的戰馬的身上傷痕累累,盡管也有不少致命傷,卻仍舊能毫無影響地在山道上行走,并且步履穩健。
而且,戰馬的兩眼之中,與黑甲男子一模一樣,也跳動著兩團詭異的黑色火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