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古嘿嘿一笑,繼續道:“安義伯血戰殉國,傅氏一族也幾乎被塔靼誅滅干凈,唯獨傅文君死里逃生。你想想,這傅小姐背負傅氏一族的血海深仇,又怎能不想辦法報仇?比起收回云州,傅小姐最大的愿望,自然是親手斬殺莫恒雁,取其頭顱祭祀家人。”
彘奴感慨道:“如此說來,這傅莊主的身世也確實悲慘。”想了一下,才輕聲問道:“古伯,我大梁暫時似乎也沒有收復云州的打算,朝廷不出兵,傅小姐和契骨兵的深仇大恨何年何月才能得報?”
“我哪知道?”魏古嘟囔道:“反正朝廷不但沒有想過收回云州,反倒害怕塔靼人還會往南邊打,否則又怎會每年向塔靼贈送大批金銀布匹?我這輩子恐怕都瞧不見云州重回大梁疆域了。”
彘奴忙道:“您老長命百歲,肯定能見著。”
魏古呵呵一笑,隨即感慨道:“反正我和那莫恒雁沒什么血海深仇,瞧不見他人頭落地倒無所謂。但歸云莊這些人有生之年殺不了莫恒雁,恐怕都是死不瞑目了。”
“古伯,傅莊主武功了得,她為何不潛入云州刺殺莫恒雁那個大奸賊?”彘奴疑惑道:“她都可以做二爺的師傅,功夫一定很厲害。”
魏古伸出手指頭,彈了彘奴額頭一下,笑道:“你小子還真是異想天開。莫恒雁都成了塔靼右大都尉,而且是云州的土皇帝,你覺得那么容易刺殺?”
“是了,他怕死,一定有眾多護衛。”
“那家伙叛國投敵,成了塔靼人的走狗,知道會有無數人想取其狗命?他肯定是竭力想著保住自己性命,身邊也肯定是高手如云。莫說傅文君的身手也只夠自保,就算她修成六境劍神,也未必能輕易殺死莫恒雁......!”說到這里,老魏古忽然干咳幾聲,道:“天都黑了,我困了,先進屋睡了。”
他站起身,搖晃著往里屋去,反倒是彘奴聽了這許多事,心中悲怒,毫無睡意。
不過卻忽然覺得,老魏古看起來經常迷迷瞪瞪的,但很多事情卻似乎一清二楚,遠比平常人知道的多得多。
老魏古的呼嚕聲很快從內屋傳出來,但彘奴卻毫無睡意。
他時不時地到窗邊向傅文君木屋那邊瞅過去,夜深人靜,依稀看到那木屋內點著燈火。
也幸好歸云莊上下對傅文君充滿敬畏,也絕對相信傅文君的人品,否則一個成熟美艷的嬌娘和一個少年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關著大門半天不出來,難免會讓人心存疑慮,甚至會讓人閑言閑語。
彘奴打了個哈欠,屋外只有風雪聲,靠坐在火爐邊,反倒是覺得異常溫暖,迷迷糊糊之間竟然靠著木墻睡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半睡半醒中的彘奴卻猛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他反應迅速,立刻起身,側耳去聽,竟發現外面傳來低沉的號角聲。
歸云莊半夜三更響起號角聲,自然是詭異異常。
他知道莊內定然出了大事,率先沖過去推開門,向屋里叫道:“古伯,快醒醒,出事了......!”話還沒說完,卻發現屋內的木床上空空如也,本來在此沉睡的老魏古竟然不見了蹤跡。
彘奴心下吃驚,也顧不得找尋老魏古,轉身沖到門邊,打開了門,跑出木屋,一股凜冽的寒氣撲面而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