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窗外蒙蒙亮。
辛七娘沒有趕走魏長樂,卻看到魏長樂靠在椅子上呼呼睡去。
自打監察院設立至今,除了辛司卿,還真沒人敢在這屋里睡著。
畢竟要么是下屬,要么是嫌犯,進了這屋里都是膽戰心驚,哪有睡覺的心思。
“沒心沒肺!”辛七娘低聲嘟囔一聲,卻也感覺略有些疲倦。
躺在軟椅上,將軟枕抱在腹間,不過低頭也看不到抱枕。
按理來,裂金司那邊得到這邊的通知后,肯定會立刻行動。
從監察院前往胡人坊,確實有些距離,卻也不至于都亮了還沒西夜使者泰萊送過來。
“大人!”蔡倩聲音再次在白色紗幔外響起:“裂金司有人求見!”
辛七娘依然是躺著,“讓他進來!”
一名裂金司官吏走進紗幔,躬身道:“不良將洪桐見過辛司卿!”
“人呢?”辛七娘沒心情和他廢話。
洪桐道:“我們趕到西夜行館,立刻控制行館所有人,但其中并沒有西夜使者泰萊。”
辛七娘神情淡定,唇角泛起笑意,“他跑了?”
“行館的人都不知道他行蹤。”洪桐道:“他昨晚從宮里回了一趟行館,行館的人都見到。他們都泰萊回到行館之后,十分疲憊,吩咐所有人不要打擾他,早早就睡下。”
辛七娘坐起身,“所以他半夜三更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行館?”
“行館清點人頭,除了泰萊不見蹤跡,還有兩名行館中最強的西夜武士沒了蹤跡。”洪桐始終微躬身子,雖然并非靈水司直系下屬,但對辛七娘不敢有絲毫的失禮。
“那就是連夜離開胡人坊,準備逃離神都了。”邊上傳來魏長樂聲音,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這就足以證明,泰萊絕對參與到了金佛案鄭契爾斯身死,圣海被殺,趙婆準被帶到監察院,泰萊知道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所以慌忙逃竄。”
辛七娘不急反笑:“魏長樂,你將趙婆準帶回監察院,目的除了審他,是否就是為了打草驚蛇,讓契爾斯的黨羽自亂陣腳,主動暴露?”
“司卿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聰明。”魏長樂嘆道:“我只是沒想到,泰萊身為一國使者,竟然定力那么差,這么輕易就不打自眨如果他咬死不承認,我們沒有確鑿證據,也不好動他。”
“別人不敢動他,你還不敢?”辛七娘撇撇嘴。
魏長樂笑道:“大人,泰萊的身份不同。他是正兒八經的西夜國使者,代表的是西夜國,我就算再魯莽,沒有確鑿證據,那也真不能對他亂來。你真當我是頭只知橫沖直闖的蠻牛啊?”
“我看差不多。”辛七娘嘴角帶笑,“不過泰萊這一跑,至少有兩件事可以確定。第一,泰萊確實是契爾斯的黨羽,他也參與到金佛案中,對真相肯定很清楚。第二,他們的目的觸犯律法,甚至可能是死罪。如果只是尋常目的,泰萊不至于連自己的使者身份都不顧,倉促逃竄。”
魏長樂站起身,向不良將洪桐問道:“不良將,西夜行館現在是什么狀況?”
“所有人都被控制,行館被封鎖。”洪桐道:“我們是趁夜秘密行動,沒有驚動胡人。行館現在表面看一切正常,但我們已經安排了人手在里面埋伏,如果泰萊去而復返,立馬擒拿。”
“他不會回去!”魏長樂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