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趟也不容易。”竹案上有兩只茶盅,一只毛滄海用過,另一只本是空的,毛滄海此刻卻已經拎起茶壺,往那空茶盅中倒了茶,“本官雖然幫不上忙,但也不失了待客之道。喝盅茶,你回去之后,你們院使大人也不至于責怪本官不通情理。”
他倒好茶,拿起茶盅,遞了過去。
魏長樂也不猶豫,過來接過茶盅,干脆利落一口飲盡。
毛滄海見狀,倒有些意外,嘴角帶笑問道:“你不擔心茶有問題?”
“難道大人還會在茶中下毒?”
“本官和你飲的是一壺茶,茶自然無毒。”毛滄海微笑道:“但你飲用的茶盅,卻是有毒。”
魏長樂眉頭一緊。
便在此時,卻感覺到身后風聲忽起,扭身看過去,只見那兩名侍童宛若兩只蝴蝶,身法輕盈,已經飄然而至。
但這兩名侍童倒也沒有對魏長樂發起攻擊,一左一右,蓄勢待發。
魏長樂左右各看了一眼。
很快就看出,這兩名侍童看上去雖然只有十三四歲年紀,但眉宇間卻凝練沉穩,完全沒有少年稚氣。
而且兩人手上的皮膚都很粗糙,與臉上皮膚完全不同。
“你最多還有半炷香的時間吧。”毛滄海坐下去,給自己茶盅倒上茶,淡定自若道:“但本官做事,素來不會做絕,會給人最后的機會。你假冒監察院不良將,裝神弄鬼前來密見本官,死在這里,不會有任何人在乎。”
魏長樂嘆道:“原來大人懷疑我的身份。”
“不是懷疑,是確定。”毛滄海淡淡道:“一個監察院不良將,沒有手令,卻要密見地方大員,監察院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僅此一條,本官就足以確認你是假冒。”
魏長樂問道:“那你給我留下半炷香的時間,又是為何?”
“當然是招供。”毛滄海道:“供認自己的來路,說出背后的指使者,讓本官知道你假冒監察院不良將的目的,本官可以饒你性命。否則半炷香后,毒性發作,你死后我會讓你的痕跡從這世上徹底消失。”
魏長樂再次取出冊子,這次卻沒有客氣呈上去,直接丟給毛滄海:“這就當做我的第一份供認狀吧。以大人的智慧,翻看過后,大概能判斷我的來路了。”
毛滄海只能接過冊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冊子。
天色漸明,兩名侍童始終蓄勢待發,似乎只要得到毛滄海一個信號,便會出手。
毛滄海則是借著晨光翻看冊子。
畢竟是地方大員,情緒控制的還算不差,但即使如此,等到合上冊子,這位經略使的臉色也是十分凝重。
“看來經略使大人這兩年過得一直都很壓抑,時刻小心。”魏長樂嘴角泛起一絲淺笑,“大人是否懷疑我是盧黨所派,故意來試探?”
“這份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