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難道不知,你已經是進退兩難的處境?”魏長樂笑道。
“本官還真不知。”毛滄海身體微微前傾,“要不你給本官解釋解釋?”
魏長樂左右看了看兩名侍童,問道:“我真的什么都可以說?”
“但說無妨。”
“大人,那我就不繞彎子。”魏長樂盤坐在地,正色道:“盧黨背后是誰,想必你一清二楚。”
毛滄海只是道:“你繼續說。”
“大人背后是駙馬爺,是南宮氏......!”魏長樂盯著毛滄海眼睛,“大人,這還要說下去嗎?”
“繼續說!”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魏長樂嘆道:“儲君之爭,招招見血。太后將北司六軍交給駙馬爺掌理,南宮氏自然是對太后忠心不二,也自然是跟隨太后支持越王。盧黨上面是曹王,這些年盧淵明暗中籠絡山南官紳力量,極盡盤剝之能事,主要就是為了全力支持曹王能成功拿下儲君之位。越王和曹王固然少不得兄弟相殘,這南宮氏和獨孤氏的也遲早要一決雌雄......!”
毛滄海聞言,臉色異常凝重,眉頭緊鎖,終是抬頭向兩名侍童遞了個眼色。
兩名侍童恭順無比,同時退下。
“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禍亂朝綱之辭。”毛滄海冷笑道:“本官參你一本,你這人頭就保不住。”
“那等我說完了,你整理一下,寫個折子參劾就好。”魏長樂渾不在意,“越王和曹王水火難容,照當下的局勢,誰也不肯退,而且誰也不能退,這場生死之爭,幾乎是死結。你是越王黨的人,所以作為曹王黨羽的盧黨眾人,當然會將你視為敵手。”
毛滄海淡淡道:“本官效忠大梁,效忠圣上,效忠太后,可不是什么這個黨那個黨,你不要給本官扣帽子。”
魏長樂依然不理會,繼續道:“為何說你進退兩難?因為你現在是越王的人,哪天兩邊大動干戈,盧黨要響應神都的爭斗,他們第一個就會拉你出來祭旗!”
毛滄海身體微震,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大人在山南根基很淺,雖然手頭上也有親兵,但那點人馬,能是盧黨的對手?”魏長樂微微一笑,“大人自然知道,黨爭素來殘酷,一旦清除異己,可都不會手下留情。如果你只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官小吏,或許盧黨不會在意,可你不但是越王黨的人,而且還是堂堂山南道經略使,大人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毛滄海拿起茶盅,抿了一口。
“至于越王和南宮氏這邊,大人的處境似乎同樣也很艱難。”
“這話什么意思?”毛滄海臉色有些難看。
魏長樂雙手環抱胸前,道:“山南道經略使的位置,肯定不是誰想坐就能坐。南宮氏能提攜大人坐上這把椅子,背后肯定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敢問大人,南宮氏使了那么大力氣讓你坐上這個位置,到底是為什么?”
毛滄海眼角微微抽動。
“想必不是讓大人在這里兩耳不聞窗外事,數著日子熬到調回神都吧?”魏長樂輕嘆道:“南宮氏付出了那么大的精力,但卻沒有得到相匹配的收獲,如果說駙馬爺對大人沒有一點意見,不知道大人自己相不相信?”
此言一出,毛滄海額頭竟然滲出一絲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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