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幾人都是恍然大悟。
那懷炎兄忍不住問道:“老賈,聽你的意思,那熊飛揚難道比趙司馬還不能招惹?”
“趙司馬自然是勇武過人,在山南威名赫赫。”老賈忙道:“不過熊飛揚的背景很深......!”
“能在神都混的人,哪個背景不是深似海?”有人輕嘆道:“都扯遠了。我是想搞明白,云山公今日設宴,這到底是什么宴?我瞧襄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被請了過來搞這么大陣仗,云山公意欲何為?”
那老賈卻也是云淡風輕,低聲道:“咱們還真沒扯遠。鄭副使被抓和四海鏢局被抄,幾乎是同時發生,要說這兩件事沒關系,那誰也不相信。現在市井都在傳言,鄭副使意圖謀反,恰恰是在這種時候,云山公出面設下了這次酒宴,誰能說這些事情沒有牽扯?”
“說鄭副使謀反,也只是市井傳言。官府沒有發告示,那就不能當真。”懷炎兄道:“副使大人在山南位高權重,前途無量,假以時日,入朝為官都是大有可能,他有什么理由謀反?而且他只是副使,并不掌握兵權,又如何謀反?反正我是不信的。”
便在此時,卻聽余光淼咳嗽兩聲,堂內的聲音也已經迅速安靜下來。
幾人順著余光淼的目光瞧過去,只見到云山公手拄一根拐杖,一身長衫,在一名年輕后生的攙扶下,從后堂緩緩走出來。
便有人站起身來,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站起。
“云山公,您老可要保重啊!”見到云山公身形微有些佝僂,氣色也不如當年意氣風發,便有人在他經過之時拱手禮敬。
云山公頷首微笑,在年輕后生的攙扶下,走到那張太師椅邊,緩緩坐下。
后生接過拐杖,就站在云山公身后。
“大家都坐吧!”云山公抬手示意眾人落座,待眾人坐下之后,這位名聲遠揚的山南大儒掃視一圈,才感慨道:“看來大家伙也都還愿意給我這個老家伙一點薄面,今日酒宴,大家也幾乎都如約而至。”
“云山公,您老就是云山的臉面。”余光淼率先拱手,恭敬道:“您是山南仕林的領袖人物,在座的這些世族,有幾個沒受過您老提攜?您老致仕之后,清心寡欲,咱們想宴請您都沒機會。今日您老請咱們來吃酒,大家伙可是求之不得,誰還能不來?”
四周眾人紛紛稱是。
云山公微微一笑,道:“老夫年紀大了,精力有限,所以不耽擱時間,有話就直說。老夫也知道,在座不少人和老夫一樣,也都上了歲數,今日是強撐著過來捧場。你們放心,老夫不會耽擱大家太久時間,正事說完之后,愿意留下吃酒的管夠,想要回去歇息的也不會強留。”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這酒宴自然只是借口,卻不知云山公召集大家,究竟有什么正事。
大家坐下之后,都是從四周面朝云山公,大堂之內,一片寂靜。
“大伙兒知道,幾個月前,襄陽發生一件大案。”云山公緩緩道:“判官府得到密報,龐家暗中與匪寇勾結,利用商貿之變,向盜寇提供兵器馬匹,甚至要與匪寇里應外合,奪取襄陽城。判官府得知后,立刻調查,很快就拿到了龐家的罪證,坐實了龐家的罪名,將他們拘押入獄。也就是在不久前,龐敬祖和家人被押到漢水之畔處決。”
堂內一片沉寂。
這事兒在場眾人自然是無不知曉,也都知道云山公與龐敬祖是摯友。
此案已經有了定論,也是過去的事,卻不知云山公為何會舊事重提。
云山公掃視眾人,平靜道:“老夫今日要和大家說的第一件事,便是告知大家,龐家一案,乃是顛倒黑白,龐家是被冤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