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身份?”后生看向苗鈺,淡淡反問:“我說話的時候,你以什么身份來插嘴?”
余光淼雖然還猜不透這后生的身份,卻知道絕不簡單,解釋道:“襄州商會有三位副會長,苗鈺便是其中一位。你提及商會之事,他還是能夠說上話。”
“原來你是副會長。”后生笑道:“正好,我今日正想查清楚襄州商會每年那些巨額會費去了哪里。你既然是副會長,是否可以給我提供一份詳細的清單。每年商會會費的收支必須一清二楚,都有跡可查。”
苗鈺自然不笨,此時也意識到這后生肯定不是尋常的小廝。
但他不但是商會副會長,而且還與山南判官賈正清是親家,也可以說是盧黨的一名成員。
在山南這塊土地上,背靠盧黨,他當然不會畏懼一名年輕后生。
“你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讓我給你一份清單?”苗鈺嘴角滿是不屑,“商會會費的收支,難道是個人都可以知道?”
后生淡然一笑,先不理會,只是掃視四周眾人,緩緩道:“你們受商會壓榨,敢怒不敢言。龐敬祖為人率直,實在看不下去,說是為了自身利益也好,說是為了反抗不公也好,總之他確實是挺身而出,意欲競爭商會會長的位置。常言道的好,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龐家遭受滅門之災的根源,就在于此。你們明知道他是因何而遭罪,卻也都只是冷眼旁觀,無人為他鳴不平.......!”
眾人頓時神色各異。
有人尷尬,有人愧疚,亦有人不以為然,甚至有人顯出警覺之色。
“如今也不需要你們為龐家翻案,不需要你們鳴不平,只需要你們對比一下字跡,實話實說。”后生看著余光淼眼睛,嘆道:“如果連這都做不到,這滿堂所見,皆是茍且了!”
余光淼猶豫一下,終是伸手,從盒子里取了一份文書。
當下又有幾人上前,各自取了文書。
余光淼細看之后,又看了看木板上的書信和字帖,將手中文書放回木盒,瞥了湯主簿一眼,向姚云山問道:“云山公,敢問一句,這盒中文書,出自何人之手?”
云山公尚未回答,邊上有一人手上還拿著文書,嘆道:“余公,我這份文書
其實大家心里都已經明白,聽得此人所言,終是確定,盒中所有的文書,果真是出自湯主簿之手。
如此一來,也就可以反證,作為罪證的白眉匪書信,亦是出自湯主簿之手,根本與白眉匪無關。
“湯主簿,你既然在場,那你親口告訴大家,這盒子里的文書,可是你的手筆?”云山公雖然語氣平靜,但眉宇間卻滿是憤慨之色。
那湯主簿抬手擦拭額頭冷汗,勉強笑道:“確實.....確實都是湯某平日處理的文書.......!”
“說清楚,是處理的,還是你撰寫?”那后生瞥過去,目光銳利。
“是.....是撰寫!”
“那么這封書信呢?”后生指著中間的“罪證”,“大家都確定,這封書信的字跡和你的文書字跡一模一樣,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你說,這封書信是不是你撰寫?”
湯主簿眼角余光看到,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盯著自己。
他幾近崩潰,顫聲道:“這......這不是小人偽造,小人......小人也是奉命撰寫,不良將,這......這不關小人的事!”
聽到“不良將”三字,在場不少人都是駭然變色。
苗鈺瞳孔收縮,上前兩步,盯住湯主簿問道:“湯主簿,你......你說的不良將可是監察院的官員?這......這里有不良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