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告訴楚將軍，內亂我能壓住。讓他專心對外，河堤這邊，亂不了。”季如歌對報信兵道，語氣斬釘截鐵。
報信兵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季如歌深吸一口氣，對身邊民兵道：“敲鑼！傳令：所有流民立刻返回自家窩棚，閉門不出！所有村民各自回家，不得外出！所有河堤勞工原地坐下，妄動者視為叛匪同黨！一刻鐘后，還在外面亂竄、聚集喧嘩者，殺無赦！”
冷酷的命令伴隨著急促的鑼聲傳遍四方。
與此同時，張校尉已經徹底控制住了糧庫門口的局勢，打死了幾個帶頭沖擊的，抓了十幾個附從的。血腥的鎮壓起到了效果，流民們驚恐地看著那些尸體和被捆起來的人，騷動漸漸平息。
聽到季如歌的最新命令，更是沒人敢再亂動。人群像被驅趕的羊群一樣，慌亂地各自散開，跑回窩棚或家里，緊緊關上門。
河堤工地上，周哨官帶著兵士厲聲呵斥，將還在混戰的人強行分開，按倒在地。看到動了真格，甚至亮了刀子，打架的人也嚇傻了，乖乖抱頭蹲下。
短短一刻鐘，剛才還沸反盈天的萬福村內外，竟然詭異地安靜下來。只剩下兵士巡邏的腳步聲和風中淡淡的血腥味。
季如歌走下坡地，來到糧庫前。
張校尉迎上來：“村長，抓了十七個，死了三個。怎么處理？”
“審。”季如歌看都沒看那些尸體，“分開審，撬開他們的嘴，誰指使的，還有哪些同黨，目的是什么。”
“是！”
專業的邊軍老兵審問起來，效率極高。不到半個時辰，結果就送到了季如歌面前。
果然是有組織的。帶頭鬧事的幾個，都是近期混入流民中的生面孔，收了不知來歷的錢糧，專門煽動鬧事。他們的目標就是制造混亂，最好能燒掉糧庫，拖住邊軍和季如歌的精力。
至于和北面韃子有沒有直接聯系，這些小嘍啰并不清楚。
“繼續搜捕漏網之魚。把所有近期流入、形跡可疑的人都篩一遍。”季如歌下令。
處理完內部，她立刻趕往河堤。
工地上一片狼藉，工具扔得到處都是，不少人都帶了傷，蹲在地上，惶惶不安。
季如歌走到高處，看著
“粥為什么變稀了？”她開口，聲音透過喇叭傳開，“因為有人把喂飽你們力氣的糧食，偷運出去，賣給了外面的韃子！換成了他們腰包里的銅錢！”
“不止偷糧！”季如歌聲音更冷，“他們還煽動你們鬧事，打架，沖擊糧庫！想讓河堤修不成！想讓大水下次再來淹死你們的父母孩子！想讓外面的韃子趁機殺進來，搶光你們的糧食，燒光你們的屋子，把你們的女人孩子掠去當奴隸！”
一句句如同重錘，砸在人們心上。聯想到剛才的混亂和外面的韃靼游騎，很多人臉色變了，露出了后怕和憤怒的表情。
“現在！”季如歌提高聲音，“搗亂的人，抓了！殺了！糧食，我會想辦法！但河堤，還必須修！不是為了我修，是為了你們自己，為了你們的老婆孩子能睡個安穩覺！”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全場：“現在，愿意繼續干的，留下。怕死想走的，現在就可以滾出北境！我絕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