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臣如今只想追隨妻子,在這北境安穩度日。婦唱夫隨,也沒什么不好。還望陛下成全。”
這番話,說得清晰明白,更是將季如歌的地位擺在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選擇徹底放下過去的身份和榮耀,完全融入北境,站在季如歌的身后。
新帝徹底怔住了,臉上寫滿了錯愕、尷尬,甚至還有一絲羞愧。他力排眾議前來,本想安撫重臣,甚至希望鳳司瑾能重回南境效力,至少也能保持一種良好的關系。卻萬萬沒想到,對方竟如此決絕,寧愿放棄一切兵權榮耀,只愿做北境女村長身邊的“夫君”。
他看向季如歌,只見她神色平靜,似乎對鳳司瑾的決定并不意外。
新帝張了張嘴,最終所有勸說的話都咽了回去。他明白了,鳳司瑾的心,早已不在南境。強求無益,反而顯得自己小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復雜情緒,艱難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是鳳帥自己的選擇,朕……尊重。瑾王府會一直為你保留,南境的大門,也永遠為你敞開。”
鳳司瑾微微躬身:“謝陛下。”
會談結束。新帝帶著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感慨離開了北境。他得到了鳳家軍的平反和鳳司瑾表面的諒解,卻永遠地失去了這位戰神。
消息傳開,再次震動四方。鳳司瑾交還兵權、決意留在北境“婦唱夫隨”的選擇,讓人們驚愕之余,也不得不重新審視北境和季如歌的魅力與實力。
而鳳司瑾,則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他親手斬斷了與南境最后的權柄糾葛,真正地將自己的未來,與北境,與季如歌,牢牢綁定在一起。
前路或許依舊漫長,但他心意已決。
與南境新帝那場開誠布公又略帶尷尬的會談結束后,鳳司瑾仿佛卸下了最后一絲來自過去的沉重枷鎖。他回到北境的生活,變得更加純粹和專注。
如今的他,對權力紛爭再無半點興趣,反而沉迷于一種截然不同的“事業”——鉆研廚藝。
他發現,自己竟十分享受這種平淡瑣碎的日常。每日里,研究菜譜,向村中廚藝好的婦人請教,然后在自家小院的廚房里忙碌,精心準備飯菜,等著季如歌從議事堂歸來。
當季如歌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院子時,總能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食物香氣。桌上擺著幾樣雖不算頂級精美、卻明顯用了心思的菜肴。鳳司瑾會為她盛好飯,兩人對坐,安靜用餐。
飯桌上,他們會聊一些日常。有時是北境的公務,季如歌會隨口提及遇到的難題,鳳司瑾便從旁提供一些建議或不同的視角;有時是村里的趣聞;有時,只是安靜的吃飯,氣氛卻并不尷尬,反而有一種難得的寧靜與溫馨。
季如歌雖然話依舊不多,但鳳司瑾能清晰地感覺到,她對自己不再是最初那種客套的疏離和審視。她會自然地吃他做的菜,偶爾點評一句“味道不錯”或“鹽似乎放多了”,會接受他遞過來的湯碗,會在聽他說話時微微頷首。
這種細微的變化,讓鳳司瑾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滿足感。他甚至開始有些“得寸進尺”。
一次飯后,季如歌難得沒有立刻去處理公務,而是坐在窗邊看一份報告。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落在她專注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