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寧疲憊的臉上笑了笑,道:“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以后他可自己照顧自己的生活,但也只能如此。”
星月菩薩沉默了下,道:“能如此,已是大善。”
又看了看皇覺,發現他面色始終灰敗,嘆息了聲,問道:“不知他何時能醒來?”
林寧道:“菩薩面前我不會說謊。”
星月菩薩聞言心頭一沉,凝眸看著林寧,問道:“這是何意?為何要說謊?”
林寧苦笑道:“不瞞菩薩,皇覺其實隨時都可以醒來,只要他愿意。可現在……是他自己不愿醒來啊。”
星月菩薩聞言一怔,癡癡的看著皇覺。
她又怎會不明白皇覺的心思,可是……
與其那樣去死,這般活著,難道不更好些嗎?
打打殺殺,野心霸業,難道真的就這般重要嗎?
見星月菩薩目光黯淡下來,林寧瞇了瞇眼,勸道:“菩薩勿急,時日久了,想來皇教主自然能明白菩薩的苦心。且天下野心家太多,少一個,便不知少死多少良善百姓。”
星月菩薩聞言,勉強振作起來,點了點頭,道:“還請小郎君安排一處幽靜之地,供我所居。另有沙彌四人在天音島,也請遣人接來,以便照顧阿覺。”
林寧忙道:“自然沒有問題,菩薩有何事只管同我說,對內子講也是一樣的。對了,皇教主暫時先在藥廬落腳吧,沒醒來前,也方便山寨中人照顧,我施針也便宜些。菩薩好靜,生活雅靜,山民粗糙,不好打擾。”
星月菩薩聞言思量稍許后輕輕頷首,看了看林寧,又看了看靜靜坐在一旁看著林寧忙碌一宿也毫無怨言的田五娘,道:“也好……賢伉儷當真令人羨慕。”
林寧、田五娘對視一笑后,一起送星月菩薩出去,早有方林安排鄧雪娘親自挑選了處僻靜的院落,安排星月菩薩暫居。
等安頓好此人山寨眾人一道離去后,方林激動的幾乎不能自己,顫聲道:“居然是真的,居然是真的……”
尋常而言,一個宗師都足以鎮壓一門之氣運。
只是青云寨當真太能惹事了,天下三大圣地,再加上一個魔教,都是傳承千載的大勢力。
青云寨卻招惹了大半,甚至結下了血仇。
如此,只一個宗師乃至幾個宗師,就有些不夠用了。
若青云寨人少倒也罷,偏生如今人不僅不少,反而擴大了幾倍。
這片基業無法丟舍,如此一來,人多非但沒成為助力,反而成為了累贅。
這等情況,讓方林幾乎夜不能寐,白頭發新長出了不知多少根。
原本為了一個隨時可能殺來的魔教教主,驚恐的坐臥難安,卻萬萬沒想到,最后會是這等結局。
非但沒折一人,還招攬了一個巔峰宗師坐鎮山里。
如此一來,縱是面對三大圣地,青云寨也勉強有了自保之地。
方林心里很清楚,只要青云寨沒做出“天怒人怨”威脅到三大圣地生死存亡的“罪孽”,最起碼圣人不會親自出手。
這般,他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林寧輕輕呼出口氣,道:“也是險,黑冰臺那邊也不知怎么,竟然認定侯家父子在我們這里,也不尋找什么證據,派了一位宗師巔峰的太上長老帶著三大宗師和十八名一流高手,前來覆滅我山寨。萬幸,他們半路碰上了半瘋魔的皇覺,毫無道理可講,見面雙方就大戰一場,黑冰臺死個干凈,皇覺也重傷在身。若是發生一點意外,咱們就真的險了。”
方林等人聽了冷汗直流,田五娘則理解道:“所以你才留下了皇覺的性命,以換取星月菩薩留下來?”
林寧點了點頭,田五娘又問道:“那皇姑娘那里怎么說?”
林寧搖頭道:“回山寨途中已經見過,她明白我們的苦衷,但要求我答應,欠她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