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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竹院東廂內,春姨正和鄧雪娘在話著家常。
春姨半喜半憂道:“早年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寧兒,也不合群,一個人心里總是抱著恨。當時我每天夜里都睡不著,心想萬一哪天我死了,留下他該怎么活呀?那時你們又都不待見他……”
鄧雪娘不樂意了,道:“還要怎么待見?能忍著他就不錯了。別看他現在好了,可提起以前的事,我還得罵一聲王八蛋!”
春姨臉上發燙,不過還是維護自家孩子,道:“男孩子嘛,小時候不懂事自然頑皮一些。你沒聽山寨里的老人說?男娃小時候不淘氣,長大沒出息!”
鄧雪娘對這等歪理嗤之以鼻,但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否定現在的林寧,她嘟囔了句:“許是林家祖墳上冒了青煙兒,把這孩子給呲醒了。”
說罷,她嘆息一聲,道:“如今你可如意了,可禍禍我家卻不得安寧。你說妮妮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被鬼迷了心竅?不怕你惱,我還真找妙秋師太看過,可人家說妮妮好著呢。”
春姨聞言氣個半死,罵道:“我看你才是被鬼迷了心竅,無眼鬼!你也不想想,當初妮妮受了傷,小寧去給她治,傷在那里,都到了那樣的地步,兩孩子還能怎么辦?得虧妮妮心里是喜歡小寧的,小寧也長大了,不然你才要更頭疼。”
鄧雪娘聞言怔了怔后,忽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是林寧還是從前那樣的性子,那她娘倆兒估計連活路都沒有。
不止青云寨,這千里滄瀾山估計都會流傳起周妮妮腚上開花,小郎君妙手掏菊的流言來。
真要那般,周妮妮還不得生生被逼死?
春姨見她明白過來,便開始兜售她的下一步計劃:“四當家,你看,事情都到這一步了,妮妮這孩子也是死了心跟小寧,除了小寧,她也看不上別個,所以咱們兩家什么時候把事給操辦了?”
鄧雪娘登時沒好臉子了,道:“辦什么?說不定哪天妮妮就清醒了,哪個缺心眼兒的愿意給人上門當妾?”
春姨不疾不徐的提醒道:“咱們都是一家人,相識多年,所以我才好心這么一說。四當家,如今山寨里來的好姑娘越來越多了。我前兒才知道,那什么學宮的博士,居然是齊皇的大女兒,真正的金枝玉葉……當然,人家這般身份自然不可能到咱山寨里來。可你是過來人,你看看她看小寧的眼神,難道就看不出什么來?她且不說,你看看那位叫玲瓏的小道姑,哎喲,真是乖巧的讓人心疼。一口一個小哥哥,真是讓人心疼。對了,還有那魔教圣女,那閨女……嘖嘖嘖。”
這位,春姨都不好說什么了,忒主動,也忒熱情。
和她以往認識的所有女孩子都不同……
她每提起一人,鄧雪娘的臉就黑一分。
等提到皇鴻兒時,鄧雪娘心口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來了。
要是能打的過惹的起,她早去撕扯皇鴻兒的臉皮了,哪有姑娘家這樣的?
可又想起她自己的姑娘都上趕著倒貼,又如何能尋別人的不是?
更何況她打也打不過人家,背景勢力更是遠遠不如。
真要讓皇鴻兒那樣的魔教妖女也進了林家門兒,那到時就是她加上她那個傻女兒一起都不是對手啊。
好在有春姨“安慰”:“所以說啊,早點進門兒,就占個姐姐的名分。到時候有我和五娘壓著,照看著妮妮,還能讓她吃了虧去?你要是再耽擱,眼睜睜的看著別個一個個的進門兒,先生了孩子,到那時就要坑苦妮妮嘍!四當家,咱們認識那么些年,妮妮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能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