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悲觀道:“這事組織上已經做了定論,沒有十分得力的證據,是萬難推翻的。而且,市里的某位高層主觀上也帶有想把我搞掉的動機,正好借助這事遂了他的心愿,所以,即使有證據,他也是不愿推翻現在這定論的。”
張麗眼皮一跳:“你說的某位高層是不是景書記?你懷疑他還在為那次在松北你讓他在酒桌上難堪的事記恨在心?”
“是的,不要以為他是大人物心胸就一定寬廣,當時他是沒辦法才放了我一馬,但我肯定,他對這事一直是耿耿于懷的,對我一直很憎惡。”
張麗眉頭緊皺,看著遠處陷入了沉思。
陳遠也沉默了。
夜風輕拂,海浪沖擊著沙灘,發出輕微的波濤聲,周圍一片靜謐。
半天陳遠長嘆一聲:“我現在終于想明白了,在官場,小人物的命運永遠是可悲的,永遠掌控在大人物手里,只要得罪了大人物,早晚都逃不脫被整治的命運。”
張麗看著陳遠:“你的話或許有些道理,但即使如此,小人物也不能做任人擺布的羔羊,該抗爭的時候還是要挺起腰桿,該維護自己正當權益的時候還是要硬起來。”
張麗的聲音不大,但很有力。
陳遠苦笑:“話是這么說,但我現在到了這地步,如何抗爭?如何維權?”
張麗微微一笑:“抗爭和維權靠兩個字。”
“哪兩個字?”
“正義!”張麗緩緩道。
陳遠微微一怔,愣愣地看著張麗,雖然她是個女人,但在面對某些事的時候,表現出的堅定和堅強,卻是很多男人所達不到的。
張麗接著道:“陳遠,你永遠要相信一句話。”
“什么話?”
“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在什么環境,正義最終必將戰勝邪惡,這是一條亙古不變的真理。”夜色中,張麗的神情很堅定,目光很明亮。
看張麗這神態,陳遠不由自主點頭,卻還是感到悲觀。
張麗接著意味深長道:“人生向來是一場逆旅,悲觀是因為懦弱,懦弱是因為無能,無能是因為懶惰,這懶惰,不只是身體上的……人生最需要的是堅強和勇氣,而堅強是熬出來的,勇氣是逼出來的……”
思忖著張麗這番話,陳遠似乎有所悟,卻又感到陣陣飄忽的迷茫。
第二天,陳遠和張麗在鼓浪嶼游覽了一個上午,下午退房住到廈城市區靠近海邊的酒店,接著去逛南普陀和廈大,在廈大美麗的校園里轉了2個多小時,然后出了廈大,沿著環島路隨意走著,邊走邊瀏覽美麗的海濱景色。
這個時候,環島路上很清凈,三三兩兩的游人或騎行或散步,夕陽西下,海面上倒映著美麗的彩霞。
走了半天,陳遠和張麗停下,面向大海看著遠處。
“那邊是金門島。”張麗伸手往前方一指,陳遠放眼望去,遠處的海面上,影影綽綽矗立著一個島嶼。
“沒想到這么近。”陳遠有些感慨。
“是啊,很近卻又很遠。”張麗也有些感慨。
“咦,是你們……”兩人正在感慨,身后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陳遠和張麗回過神,吳惠文正笑吟吟站在那里,旁邊還站著兩個人,這兩個人,一個是常務副市長鄭世東,一個是市政府秘書長錢偉山,他們此刻也面帶微笑。
對鄭世東和錢偉山,陳遠和他們雖然彼此認識,但打交道很少,只是認識,并不了解。
此刻見到他們三位出現在這里,陳遠和張麗都感到意外,忙打招呼。
“你們二位這是……”吳惠文看著張麗和陳遠,眼神有些不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