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哥,老徐有句話還是說對了的,過剛易折,在體制里,哪怕你是領導,是一把手,做事也是不能一味強硬的,任何人都要學會妥協,你明白嗎?”李長青肅然道。
“老板,道理我明白,但妥協也要分什么情況吧。”陳遠皺著眉頭,他想起安哲曾經對他的教誨,妥協,也是工作中的一部分,跟李長青今天說的都是同一個道理,但在陳遠看來,妥協可以,但不能無原則地妥協。
“嗯,老徐的要求如果太過分,我自然不會幫他張這個口,但他說的,我覺得可以適當考慮,最主要的是,那樣一來,你不至于太得罪人,這對你也是有好處的,畢竟你今后的路還長著,日后提拔的時候,上面的領導要是在關鍵時刻給你攔一下,對你是很不利的。”李長青說道。
聽到李長青這么說,陳遠心里反倒釋然了,他知道李長青的最終目的是出于對他的關心。
略一沉思,陳遠道,“老板,這事搞到這份上,其實我也已經把人給得罪了。”
“你現在退一步,也總比你把人得罪死了好嘛。”李長青笑道。
“那徐書記的要求是什么?”陳遠問道。
“老徐的建議是把許嬋定性為主動投案,然后讓她把房子退了,貪的三十萬上繳,最后給她一個開除公職的處分,這事就算過去了。”李長青說道。
“呵呵,徐書記倒是真會打算盤。”陳遠頗有些嘲諷地說道。
“不管他打的是什么算盤,你確實也沒必要為了一個許嬋的案子去得罪太多人,只要不違反大原則,適當的靈活處理未嘗不可。”李長青說道。
陳遠沒有急著拒絕,畢竟是李長青親自開了口,陳遠總歸要給李長青面子,再者,陳遠內心深處對許嬋也有一些愧疚和同情。
思慮片刻,陳遠道,“老板,這事我回去考慮考慮再說。”
“嗯,那是自然,我雖然跟你開這個口,但不代表你就非得同意,最后決定權還是在你,你不用考慮我的面子。”李長青笑道,“我的初衷主要是不想你得罪太多人,這樣對你將來的成長不利。”
“老板,道理我都明白,放心吧,我心里有數。”陳遠點頭道。
“那就好。”李長青端起酒杯笑道,“行了,正事談完了,該喝酒了,晚上咱們痛快喝幾杯……哎,想想咱們倆好久沒喝酒了……”
“老板有這個興致,我肯定陪您。”陳遠笑道。
兩人邊吃邊喝邊聊,一會李長青感慨道,“落魄容易,翻身難啊。”
陳遠不知李長青此時說這話是什么意思,不知是因為苗培龍的落馬有感而發,還是想起他曾經出事的事情。
李長青接著道,“曾經,我一直在想,有沒有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人?我曾經以為身邊有一位應該歸屬于這類人,但跟他聊過之后,才知道不是那回事。他不理解我的生活,我同樣也不理解他的生活,我以為應該是這樣的,但事實上他是那樣的。想來想去,只能認為或許是有一帆風順的人的,但至少我沒見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