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穗沒有回答,刀光一閃,手電筒應聲落地,黑暗中只聽見金屬劃過空氣的冷響。村長甚至來不及喊出聲,身體便軟軟倒下。
屋內依舊亮著燈,電視播放著相同的動畫,笑聲如潮水般循環不息。
萬穗看了看手中的刀,刀身上有鮮血滴落,在月光下凝成一串暗紅的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將刀背朝下,放在自已的手肘中,緩緩地擦過,用自已的沖鋒衣將刀擦了個干干凈凈。
血跡拭盡后,她忽然厲聲道:“合浦太守,我奉荊州牧之命而來,若再藏頭露尾,制造幻象,迷惑本使,按律當治罪。”
說罷,那刀上泛起了一層金色的光芒,仿佛帶著某種玄之又玄的規則之力,猛地上前一步,朝著虛空之中一刀劈了下去。
刀鋒所至,虛空如鏡面般碎裂,一道金紋蔓延開來,整個村莊頓時搖晃如幻影消散。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但完全不一樣了。
屋子之中仍舊燈火通明,但里面的人全都坐在桌子旁,或者沙發上,目光空洞,面容僵硬,如同被抽去魂魄的傀儡。
他們全都被奪了魂魄。
萬穗緩步走到村子的中央,刀尖輕點地面,金光在刃上流轉,她猛地將刀插入地下,大地驟然震顫,金光如蛛網般蔓延,直達地底。
霎時間,古井之中的盲區忽然就震蕩起來,地動山搖,那些官吏們東倒西歪,一時間慌亂不堪,手忙腳亂。
坐在主位上的合浦太守臉色陰沉,拿出自已的官印,一道金光猛地射出,打在了府衙的天花板上,整座府衙便被生生鎮住,金光如鎖鏈般纏繞四周,將動蕩壓制。
他沉默了一陣,道:“來人。”
立刻便有兩個陰兵應聲而出,渾身籠罩在黑霧之中,眼窩幽深如淵。
“在。”他們對著合浦太守行禮。
“既然她當眾挑釁,就將她帶進來。”合浦太守冷冷地說,“我倒要看看,她不過是荊州牧的弟子,身上既無官職,也無實力,能倚仗的不過是荊州牧給她的法寶咒語,憑什么闖我合浦府衙。”
萬穗站在村子的中央,目光冰冷,很快就有一隊陰兵從黑暗中走出,他們穿著黑色的鎧甲,手持光輝锃亮的長矛,鎧甲的甲片相互摩擦,發出了清脆的聲響,殺氣凜然。
陰兵步步逼近,長矛寒光閃爍,萬穗側過頭,冷冷地看向他們,他們停在萬穗的十步之外,將她圍在中央。
“哈。”
隨著一聲低沉的戰吼,陰兵們重心下沉,矛鋒齊齊下壓,對準了萬穗。
萬穗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刀,刀刃朝天,金光自下而上奔涌如焰。
“要戰嗎?”萬穗冷笑著,抬手對著他們幾個點了點,“就憑你們這幾個陰兵,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為首的那個陰兵頭領開口了,聲音冰冷:“合浦太守有請。”
“你們合浦太守就這樣請我嗎?”萬穗雙手抱胸,冷聲問,“刀兵相向,便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那些陰兵卻不與她分說,只是冷冷看著她,一副你愛去不去的模樣。
“這就是合浦太守的治軍之道?”萬穗很瞧不上這些陰兵,看起來訓練有素,其實毫無生氣,不過是行尸走肉。
她將手中的刀緩緩下壓,金光驟然炸裂,如烈陽迸發,刺得陰兵們踉蹌后退。她一步踏出,刀鋒劃破長空,金焰席卷十丈,竟然頃刻之間就將面前這些陰兵斬為兩半,黑氣從他們的身體之中迸發而出,在空中掙扎片刻,便被金焰吞噬殆盡。
“既然你們不懂得怎么尊重人,就換一批懂的人來。”萬穗說著,手上也沒有閑著,將刀刃再次刺在地面上,放出了金色的光芒,如同樹木生出了盤根錯節的樹根一樣,瘋狂地往下蔓延,迅速穿透地脈,沖擊著古井中的盲區。
合浦太守府再次震蕩,地脈轟鳴,天花板上甚至有碎石簌簌墜落。
金光順著地脈疾馳,甚至沖進了府衙之中,在地面之上蔓延不休,眼看著就要沖入階梯之上,合浦太守所坐的地方。
合浦太守勃然大怒。
“她怎么敢!”
他發出一聲怒吼,雙手掐訣,那官印懸于半空之中,金光大作,篆文浮現,印底“合浦太守印”五字古篆驟然燃燒,化為赤焰符鏈,自空中疾速垂落,鎖向地脈金光。
官印鎮壓之力沛然降臨,虛空震蕩,將那即將蔓延至身前的金光死死壓制在三丈之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