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遇城那頭以為梁矜上忙音是拉黑了自己。
但其實,她一直在跟賀小缺通電話。
這個時候,不僅僅因為賀小缺人在星城,梁矜上亟需他的協助。
更重要的是,賀小缺當年親眼見證過陸柔的跳樓事件。
一直對她若即若離的賀小缺,在陸柔過世和他離開錦城中間的那幾個月里,是陪伴她最多的人。caset
也許陸柔一死,而方信鷗又隔著鐵窗,那時候的梁矜上近乎于“父母雙亡”的狀態,讓賀小缺產生了共鳴和惻隱。
甚至,“阿棄”是賀小缺陪著她一起送到福利院去的。
那時,梁矜上抱著只有四斤重的阿棄,甚至連奶粉都不肯吃。
阿棄比正常足月出生的孩子都要小一點,先天不足又在娘胎了受了驚,整天就只會哭。
梁矜上剛剛經歷過喪母之痛,眼前這個粉粉軟軟的小嬰兒,一點都激不起她對新生命到來的幸福和喜悅。
那時,在她心里,阿棄不是她的妹妹,阿棄甚至是害死她媽媽的“幫兇”。
梁矜上彼時不過是個高二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你雖然名義上是她的姐姐,但如果你不想,你不用對她負責。”這是當時賀小缺寬慰她的話。
他幫她找了一家福利院,帶著她辦完了手續。
那天,把阿棄送走以后,賀小缺、梁西洲和南意陪她一塊兒吃宵夜。
梁西洲和南意都是好學生,為了陪她第一次喝了酒。
那時候梁矜上已經跟在賀小缺身后,把抽煙喝酒都學了。
現在回憶起來,那個夜晚竟然是她和三個最好的朋友,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樣聚在一起。
那之后沒多久,傷的傷,走的走,人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小缺”梁矜上鼻子發酸,等聽到賀小缺的聲音時,已經壓抑不住嗓音里的哽咽。
“不就完了半個小時接你電話。”賀小缺較一般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一點訝異,“不至于吧”
梁矜上太久沒跟他接觸,生怕他覺得自己煩了。
賀小缺對女人沒耐心是公認的
。,尤其是會哭的女人。
梁矜上調整了半天呼吸,連賀小缺那頭都能從呼吸音中聽出她的不對勁。
“方家寶,你怎么了”賀小缺皺眉問道。
“賀小缺,我想去星城。”
“來星城做什么”賀小缺沒那么自作多情,但梁矜上這反應,就好像剛跟她分開了兩天就舍不得他要追過來似的,“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有男朋友的。”
梁矜上閑著只顧著自說自話,“賀小缺,我的航班是ca3462,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幫我調個更早一點的”
這對于賀小缺來說是小事一樁,但他沒有很快答應,“你先說好來星城做什么,我沒耐心給你當導游。”
梁矜上扁了扁嘴,“我去找阿棄。”
“嗯”賀小缺以為自己聽錯了,阿棄是誰
這么多年過去,他自己經歷了那么多起起伏伏的事,哪里還記得梁矜上曾經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
“阿棄,我媽媽生的那個妹妹。”梁矜上又加了一句,“你陪我送到福利院那個。”
這下賀小缺知道了。
當年,他父母出事的時候,他已經滿18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