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矜上沒躺在手術床上,而是光著腳站在地上。
原本他親自請來的專家黑著臉站在一邊。
梁矜上正跟那個護士搶奪什么。
晁荊玉進來的時候,那名護士正好把手里的針筒往地上一摔。
針筒沒摔破,但藥水卻撒了一地。
晁荊玉的到來,讓整個手術室里的三個女人都安靜下來。
“在做什么,嗯?”
晁荊玉板著臉嚴肅地問了一句。
原本扯著梁矜上的護士也悻悻地松了手。
不敢直接跟晁荊玉對視,那名小護士甚至下意識地要躲到醫生后面。
晁荊玉走過去,先對梁矜上道;“矜上,過來。”
梁矜上不甘,卻無法。
藥劑都已經撒在地上了,要化驗的樣本都沒了。
不管是什么藥水,一定是有害的,不然為什么會急匆匆地就要銷毀掉?
梁矜上一步一步朝著晁荊玉走過去。
她受了驚嚇,臉色蒼白得很,最主要是連唇色都沒有之前那么嬌嫩紅潤。
晁荊玉心頭一緊。
他是來給梁矜上提供方便的,但是在他家自己旗下的醫院里,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
晁荊玉拉著梁矜上的手讓她站到自己身后。
而后指著地上濺落一地的藥水,“這是什么藥物?”
醫生不答,站在一旁的護士甚至開始瑟瑟發抖。
就算沒人回答,晁荊玉也有基本的常識。
今天的這場小手術,除非在抽取羊水的過程中,對腹中胎兒造成太大的影響,可能需要用針打一劑加強針。
其他情況,壓根就不需要注射。
這支裝滿藥水的針筒出現在這里,肯定是有問題。
“不說是吧?明天開始不用來上班了。”
小護士還能被震懾住,這名聲譽很好的名醫卻始終無動于衷。
像他現在這樣的成就,就算離開晁家旗下的醫院,不能去其他醫院嗎?
多的是醫院來高薪挖他。
但晁荊玉很快就補刀來了,“不僅是不用來我家旗下的醫院了,其他醫院,也不會再聘用一個將生命視為兒戲的醫生。”
專家臉上冷靜的面具出現了裂縫。
她相信,晁荊玉這樣的出身和個人在業界的威望,他完全有能力斷絕掉自己的職業生涯。
“是……是米非司酮。”
梁矜上聽到這個藥物的名字,內心荒涼一片。
就好像已經料到了一樣。
梁矜上最近查過很多很多資料,對于這米非司酮的名稱一點也不陌生。
這是的引產中常用的藥物。
剛剛,只要醫生把這一陣扎到腹中胎兒的任何位置,就能導致胎兒死亡。
而后再把死胎打下來……
晁荊玉也已經猜到了。
不然,他們借著抽去羊水的時候,還能往梁矜上肚子里打什么?
打營養劑通過羊水也吸收不了啊!
晁荊玉氣場全開,威嚴的樣子讓人也不敢直視,“誰指使你這么做的?”
護士不知,醫生不答,晁荊玉沒耐心等。
“五秒鐘之內你不答,這個坦白從寬的機會就永遠不會有了。”
醫生:“是商……商……”
晁荊玉下意識地接到:“商遇城?”
醫生忙不迭開口,“對,就是小商總。”
梁矜上原本垂著的眼睛一抬,靜靜地看過來。
她的眼神十分清澈明亮,帶著某一種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