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機沒有那款飲料,韓婷婷便讓她先歇著,她去超市找找。
許輕衣點了點頭。
她躺在椅子上,眼睛閉得緊緊的,想緩一緩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腳步聲響起,一瓶冰飲料被塞到她手里。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許輕衣清醒了許多。
她以為是韓婷婷,下意識就抓住了對方手,說:“謝謝。”
只不過,在指尖觸碰到對方干燥的手心時,幾乎是一瞬間,許輕衣就察覺到是誰。
她猛地睜開眼,和陸庭深漆黑的眸對上。
他目光下移,落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許輕衣迅速想要抽回,可來不及了,陸庭深先一步握住她手,動作很輕地抬了下,在看見她小臂內側的淤青時,開口說道:“白天撞傷的?”
“嗯。”
她垂下眼,避開他打量的目光,從椅子上坐起來,渾身繃得緊緊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是醫生,所以隨身帶藥膏的緣故,陸庭深就這么坐在了她旁邊,替她擦起藥來。
“秦南月是出了名的脾氣大,不好惹,也很有手段。她現在喜歡陸峋,你別招惹她。”
陸庭深突然說道。
許輕衣皺了下眉:“我什么也沒做,是她在無理取鬧。”
“你和陸峋白天那會兒,都摟在一起了,還叫什么都沒做?”
“是劉琪先把我推下水的。”她突然有些心煩,又覺得委屈,“你能不能,不要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指責我。如果你覺得我做什么都不對,就請你離我遠遠的。”
陸庭深剛給她上完藥,動作一僵,抬眼直直地盯著她。
許輕衣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是保持距離,現在我最該保持距離的人,不就是你嗎?”
他低著頭沉默,她便沒注意到,他緊抿的薄唇。
反而變本加厲地說:“在你那里,我不過是連提都不配被提起的前妻,我耽誤了你的利益,甚至會毀壞你的名聲。對你來說,我不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還會是一個拖油瓶。不然,你也不會把我就這么扔下,不是嗎?”
她情緒有些激動,平時波瀾不驚的眼眸,這會兒都起了漣漪。
但她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覺得自己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那些對他的在乎和占有欲,夾雜在字句中,讓她有些不安。
怕被他看穿,被他嘲笑。
下一秒,陸庭深的動作,確實讓許輕衣渾身一僵。
他放開了她的手。
夜晚的冷空氣從她掌心吹過,即使在室內,許輕衣也覺得有些冷。
陸庭深站起身,立在她跟前,低眼時,看見她纖長濃密的睫毛在顫抖。
差一點點,陸庭深又想對她反唇相譏,互相刺痛。
只不過,他又突然想起,和她剛離婚的那幾天,獨自回到家里,面對空蕩蕩的別墅時,那種沒由來的失落感和孤寂感。
那棟房子,他和她住了快三年,哪怕只是坐在沙發上,都能讓他想起,那些將她摁在沙發上欺負的畫面。
更不用提,睡在她曾經睡過的房間里,身邊卻不是她時,那種深深的無力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