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香彌散在車里,是陸峋身上特有的味道。
“你和你朋友,以后還是要注意分寸,在景燁面前大鬧一場,是一件很蠢的事。”
陸峋突然冷不丁說道。
副駕的韓婷婷,后背突然涼意四起,連忙裝縮頭烏龜,閉著眼假裝沒聽見。
許輕衣心里也清楚,今天在景燁面前鬧這么一出,十分不合適,但她一想到,韓婷婷也是為了肖笑才這么不顧一切,又忍不住偏袒她們,說:
“如果不是江聿太混賬,我們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陸峋側目,淡看著她。
他瞳孔漆黑深邃,但和陸庭深眼底消散不開的冰冷,又很不一樣。
陸峋的眼睛里,似乎永遠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平靜。
像沒有起風的海面。
平靜得,讓人下意識一直看著他。
“江聿和景靈交往,已經是圈子里公開的事。真要算起來,也是你那位朋友,上趕著破壞人感情。”
陸峋沉靜的聲音,將許輕衣拉回來。
她皺眉,聲音凌厲:“明明是江聿沒有跟笑笑說清楚,才一直給了笑笑一種,他喜歡她的錯覺,憑什么是笑笑的錯。”
“不解釋,就是拒絕。”
陸峋言簡意賅地說。
“都是成年人了,連別人委婉的拒絕都看不懂,豈不是太天真了?”
他說天真這兩個字,已經是看在許輕衣的面子上,斟酌了下用詞。
說到底,肖笑這種纏著人不放,還覺得自己最委屈的行為,在他們看來,是最蠢的。
車停在中心醫院門口,許輕衣沒繼續跟陸峋爭執下去。
她們和景燁陸峋這群人,始終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說得再多,都不可能得到對方認同,就沒必要,繼續浪費唇舌。
但下車時,許輕衣還是很誠懇地和陸峋道了謝:“今天謝謝陸總。”
陸峋點了點頭,旋即吩咐司機開車。
路虎揚長而去,許輕衣立刻帶著韓婷婷去掛了急診。
方清看見許輕衣的時候,挺意外的,“許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許輕衣急匆匆拿著號走進來,“方醫生今天在急診值班?”
“嗯。你怎么來掛急診了?出什么事了?”
“我朋友受了點傷,要麻煩下方醫生。”
許輕衣拉著韓婷婷坐下,方清見她神色著急,便沒繼續敘舊,而是很認真地給韓婷婷包扎完,又開了點藥。
許輕衣拿著藥單去藥房取藥。
她走得著急,到走廊拐角轉彎的時候,和迎面走過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許輕衣沒剎住腳,往后倒去,卻被對方伸手扶住后腰。
“謝謝。”
她站穩腳跟,抬眼時卻是一愣。
陸庭深收回手,面無波瀾地站在她面前。
很久沒見,他那張臉依舊好看得讓人移不開,但冰冷的眼底,卻多了不少疲憊。
許輕衣收回視線,垂下眼,什么也沒再說,便繞過陸庭深,走遠了。
陸庭深站在原地,轉頭盯著那個走遠的纖細背影許久,才提步離開。
許輕衣從藥房取完藥再回來時,韓婷婷已經坐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單手玩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