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九獄關押的犯人眾多,且在二十四小時內都有可能出現突發狀況,所以必須設立四名副監獄長以及三十六名“獄警長”不斷輪班才能管得過來。
這天的早晨,女監這邊剛好是薩拉值班,因此收押影織的交接工作便由她來完成。
沒有寒暄,也沒有半句公務以外的廢話,薩拉只是看了下文件,并接過中校手上的密鑰、下載了犯人的檔案,就完成了交接。
直到兩名獄警領著中校和士兵離去后,她才開口,對影織說道:“我現在給你解開手銬,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
在被捕后,影織就被戴上了特制的凈合金手銬,而且被注射了一定量的、被稱為“異能抑制劑”的針劑,所以這一路上,押送她的人并不擔心她會用異能逃跑。
“放心吧,找死的事我不做的。”影織面帶微笑地歪著腦袋,擺出一副可愛的樣子,伸出雙手,將手銬舉到了對方面前。
早在前往水晶郡之前,子臨就已經把關于九獄的一些細節告訴了影織;因此,她知道接下來的步驟應該是檢查身體,檢查完了,她就會被拉去淋浴、換囚服、收監。
她也知道……在九獄里,她是無法使用異能的;因為聯邦利用了此地殘留的輻射,將一種化學氣體融入其中,制造出了一個幾乎可以自給自足的“天然抑制環境”。
進入九獄的能力者,強級以下的基本都會變回普通人;兇級水準的才能勉強發揮一成左右的超常身體素質;到了狂級,才可以稍微使用些能力,但強度和效果都會大打折扣。
影織本身就只有并級實力,她到了這里就是個普通人了,而她眼前穿著防護服的薩拉可是妥妥兒的兇級能力者,她怎么可能會動反抗的念頭?
“你的來頭貌似不小嘛……”當影織躺在一臺類似核磁共振儀的掃描機器內接受檢查時,薩拉拿著一支I-PEN,邊翻她的檔案邊道,“居然有兩位內閣十輔聯名在你的檔案下備注留言,說什么……‘此人不可妄動,只要在規則之內,請盡量優待之’……”她說到這兒,故意停頓了一秒,抬頭掃了影織一眼,“莫非……你是他們的情人?”
“呵……”影織也是老江湖了,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嫵媚一笑,“這個嘛……誰知道呢……”
這似是而非的回應無疑是很高明的,比起給出明確的答案,這種“讓對方自己去胡思亂想”的答復更加安全;在拿不準狀況的前提下,謹慎的人一般都傾向于做較壞的打算——不管你有沒有靠山,當你有就是了。
“哼……”聞言,薩拉冷哼一聲,心里直接就罵了句,“狡猾的婊子……”
毫無疑問,她討厭眼前的這個新囚犯。
事實上,若不是檔案里那幾句話,她這會兒恐怕早就已經把影織雙手的指甲蓋都給挑了。
九獄的女犯人幾乎都知道,薩拉·安布羅林這個女人,最討厭的……就是美女。
雖然她本身也不算丑,但確也說不上有多漂亮,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介于“普通”和“比較漂亮”之間那個有點微妙的區間。
年輕時的薩拉也曾有過不少追求者,但她的眼光顯然遠遠高過了她自身的條件,即“她看得上的人都看不上她”的那種情況;三十歲過后,當歲月開始在她臉上留下更多的痕跡,對她感興趣的男人也越來越少了。于是,她陷入了一個很常見的情感怪圈,即“再等下去可能也不會有理想中的好男人出現了,但降低標準屈就的話,眼下能選擇的家伙比起過去自己曾拒絕掉的那些還要差,想想就覺得不甘心”……就這樣,年華在執拗和糾結中慢慢逝去,眼瞅著2219年的年關就要來,過了年她就35歲了。
有些單身的女人會在歲月的沉淀中變得灑脫、自信、智慧;還有一些,則會走向極端……
那些走向極端的剩女,一般都會在達到一定的年齡之后,產生幾個十分相似的共識,比如——男人看不上我并不是我的問題,而是因為他們沒眼光、膚淺、愚蠢,只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姑娘;至于那些受男人歡迎的小婊砸,一個個兒全都是空有一張好臉或者胸大無腦的妖艷賤貨……可以的話,這些人全都去死就好了。
薩拉,自是屬于極端的那一型;她只要看到長得漂亮的、比自己年輕的女犯人,心里就會起一股子邪火兒;沒被她遇到也就罷了,但碰上了,她就會恨上你……也不需要什么太具體的理由。
“哼……爛貨……”數秒后,薩拉關掉了手中的檔案,面露獰色地啐道,“別以為上頭有人給你撐腰,你就能高枕無憂了……我很快就會讓你明白,到了‘九獄’,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