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方向盤的手心一點一點冰冷了下去。
她抿緊了嘴唇,仰起頭,將眼底的那抹濕潤逼了回去。
就在前幾分鐘,凌澈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
他說他在公司。
他說他會早點回家。
原來,他又騙了她。
......
將白祎祎輕放在病床上,凌澈剛直起身,便被她拉住了手。
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觸及到他指間的指環,眼淚又要掉下來。
“阿澈......你又忘了。”
凌澈嘆息一聲,將戒指摘下放進胸口的衣兜里,“已經取了。”
“阿澈......”白祎祎聲細如水,“你知道的,我現在受不了這些刺激,我無法接受我只是躺了三年,這三年我好像只是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而已......醒來的時候卻什么都沒有了。”
她說著又哭了起來,啜泣道,“我現在連我自己都接受不了,你別介意好不好?”
“祎祎,你別多想了。”凌澈無奈地看著她,“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身體養好。”
“我真的會好起來嗎?”白祎祎仰起頭,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期待。
凌澈點頭,“會的,等你好起來你的生活會回到原來那樣。”
醫生說過,她的雙腿只是因為長時間昏迷沒有活動,只要堅持復健就能恢復活動。
白祎祎喃喃道,“回到原來?”
失去視力的人,往往嗅覺異常敏覺。
白祎祎雖然看不見,但她聞到了一絲不同以往的香味傳了過來。
淡淡的很好聞,是來自女人身上的高級香水味。
她忽然雙手抓緊了凌澈的手,輕聲問,“阿澈,等我好起來,我們真的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嗎?”
她在等凌澈的答案。
門口的那抹身影,也在等。
喬如意呆呆地站在門口,眼神看向那個男人身上。
她從他一貫帶著輕佻的臉上看見了心疼,看見了不忍,那是來自對一個女孩的憐惜。
這個女孩在他心底占多大的位置,他才能為她心疼成這樣。
凌澈輕輕從白祎祎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拉過她的手放在被子上。
他說,“等你好起來,你會回到原來的生活,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
原來的生活......
攥在手心的手指掐的掌心生疼。
喬如意看著病房里的那對璧人,眼角發酸。
他們原來的生活是什么樣呢?
出雙入對,形影不離嗎?
白祎祎坐在床頭,聲音溫柔,“阿澈,謝謝你對我這么好,謝謝你每天都來看我,要不是有你,我恐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現在也只有你了。”
凌澈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發絲,“別說傻話了,安心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白祎祎揚起一個溫柔的笑意,“等我身體好了,你會像以前那樣每天騎著摩托車帶我出去兜風嗎?”
“嗯。”凌澈輕聲應下。
聽著病房里二人的對話,喬如意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最后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這一刻的凌澈,溫柔得好似她從未見過。
原來不是他不懂溫柔,而是他的溫柔不曾給她。
“凌太太,您來了?”
葛秋出現在門口,驚訝地看向門口的人,“您怎么不進去?”
病房里的人聽到聲音,猛然看向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