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姝說道,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朝溫蘅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你活著出來又怎么樣,如今的青云宗,誰還會向著你?
溫蘅看出了她的意思,心頭冷冷一笑。
難道得到這些人的關注是什么驕傲的事?不過一群矯言偽行,巧偽趨利之徒。也是她以前瞎了眼,沒有看清這些人的真面目。
“謝仙君所言不錯。”
溫蘅眼底浮動著若隱若現的嘲弄,“我心思狠毒,仙子還是離我遠些的好。青云宗乃當時第一大宗門,向來德隆望尊,為正道楷模,必然也容不下如我這般心如蛇蝎的詭詐之人。”
“裴宗主。”
她看著裴季之,不緊不慢又一次提起了和離之事,“還請您允準,許我離開貴宗。”
她倒是想直接離開,可她和裴季之,是由天道見證而結為道侶,不論是在世俗還是天道的眼中,他們都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若不能和離,她終此一生,都將和這個男人休戚與共,氣運共享。
她不愿意。
裴季之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眸中隱隱有惱怒之意。
眾人也沒想到溫蘅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怔住,很快又嘲弄的看著她。
沒有人會信她是真的想和裴季之分開。她如今沒了身份,沒了修為,肉體凡胎連最低級的妖獸都打不過,怎么會舍得放開裴季之,丟掉青云宗宗主夫人的位置?
沈流姝更是以為溫蘅是在以退為進,想要借此拿捏裴季之,雖然巴不得他們分開,卻不能叫人看出半分:
“姐姐,你怎么能這樣說?難道是在生師兄的氣?可師兄當初也是沒有辦法,這五年你待在鎖妖塔里,裴師兄日日難以安寢,想盡辦法要將您放出來,您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傷師兄的心?”
“還是垣兒,他是你的兒子,難道您不要他了嗎?”
這話雖句句是勸導,溫蘅卻聽出了其中的拱火意味,果不其然,裴季之眼中怒火更盛,裴恒更是恨恨的瞪著她。
“師妹,你勸她做什么!像她這樣的人,就該被逐出青云宗去!”
場面一時有些靜默。好半晌,才聽得裴季之沉聲道:
“蘅兒,不要胡鬧。前日萬劍宗天衡尊者遞上拜帖,今日到訪我青云宗,想必很快就要到了,你先去更衣,隨我前去待客。”
溫蘅知道和離之事并不簡單,尤其她和裴季之育有一子,裴季之心中說不定只是將她的話當成氣話,是以也不失望。
沒關系,她有很多時間。
但是待客,便算了吧。
“我如今乃是青云宗的罪人,豈敢與裴宗主并肩,出入正大光明之地。想必青云宗也不欲外人知曉,他們如今的宗主夫人,是個罪孽滔天的人吧。”
裴季之不悅道:“我宗法嚴明,誰敢背后多舌?你是我名正言順的道侶,隨我待客理所應當。”
沈流姝聽見這話,神色扭曲了一瞬,卻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著挽上了溫蘅的胳膊,“是啊姐姐,你不要妄自菲薄,便是天大的罪,入了鎖妖塔,也都消的干干凈凈了,有裴師兄在,誰敢瞧不起你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