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關于烏沙的消息還是聯系不上,不過科普了森林法,倒不算白忙。
這時留克拿起酒杯,虛空朝樓望東碰了碰,周茉剛拿起筷子,就看到樓望東長身微靠桌,右掌虎口一張,拿起白酒杯。
周茉目光驀地抬起,男人就坐在她對面,仰頭時,鋒銳的喉結在黑皮脖頸中滾動,他喝了酒,今晚不走了。
晚上的阿爾山堆起了雪,風吹門框。
留克的妻子給周茉準備了一個房間,她進去后,樓望東剛好經過門口,周茉忽然想起件事,走出去喚住他:“你有多一件外套嗎?”
男人眉頭凝了凝,目光往房間望:“被子不夠暖?”
她依舊問:“所以你有多一件嗎?”
男人走到挨近門的衣架把外套拿給她,不經意說了句:“明天還回來。”
所以沒有多一件。
周茉毫不猶豫地將厚大的沖鋒衣抱在懷里,雪嶺云杉的氣息包裹著她,嘴角一彎:“謝謝,晚安。”
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告訴她,被拿了衣服,就跑不了了。
至于明天他跟不跟自己去綽河源鎮,就看這道朋友關系是否建立有效。
周茉這一晚依然沒有睡好,獨在異鄉的異客,身處茫茫雪山中,總是生出找不到歸宿的不安感。
第二天一大早,她酸著眼睛醒來。
洗漱好后,看見在廚房忙碌的是留克的妻子,她對周茉說:“桌上有奶茶和點心,面馬上就好。”
周茉看到飯桌上有幾盤炸肉和黑色的肉干,以及坐在桌前的大男人——樓望東。
她把沖鋒衣掛回了近門的衣架上,對他說:“早啊。”
然后分了碗筷,給自己的碗里倒了熱奶茶。
這時男人靠到桌邊,左手搭在桌沿上,右手拿了塊盤子里的肉干吃。
周茉喝了熱奶茶,肚子暖乎乎的,看到樓望東吃,自己才動手,說:“我們又吃又住的,你跟留克大哥結賬了嗎?”
說罷她咬了口肉干,不是硬邦邦的口感,是咸香有嚼勁,她眼睛一亮,聽見樓望東說:“結了。”
她問:“這是牛肉嗎?”
他勾了下唇,清晨醒來的男人,神態里多了雪松似的慵懶,說:“熊肉。”
周茉牙齒僵了僵,忘了咬。
樓望東唇角的笑加深,說:“在鄂溫克族有個傳統,吃熊肉的時候,要學烏鴉叫。”
周茉眼睛張得更大了,手里咬了一半的肉干不知該放下還是進嘴,低聲慌張問:“為什么呀!”
“讓熊以為是烏鴉吃的,不找你算賬。”
周茉咽了口氣:“這吃熊肉犯法啊……”
樓望東眼角微挑地靠回椅背,雙手交握搭在腰腹上看她。
周茉感覺自己大約真是吃了熊肉的緣故,渾身有些火熱。
抬手壓了壓眉眼,低頭夾著嗓子叫了兩聲:“啊……啊……”
樓望東望著她,眼睫一低,笑意溢了出來,然而在他反應過來自己在笑的一瞬,瞳仁微微一滯。
緊接著眉頭擰起,倏忽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氣時,衣袖讓人一牽,像風箏線被拽住了。
側身,周茉坐在原位仰頭看他,紅著臉說:“樓望東,現在輪到你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