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茉微抬眸,感覺他立體的眉棱就近在眼前,這時艷紅開口:“是小茉莉要找烏沙,還是望東?”
“我。”
周茉擱回酒瓶,答了艷紅的話。
樓望東抄過酒杯,靠到沙發上,他這個人向來少話,艷紅微歪頭,說:“你在我這里等,他不一定會回來,你有耐心?”
周茉說:“這世上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想要實現目標,就要有耐心,而我有的是耐心。”
樓望東握著酒杯的左手肘支在沙發扶手上,聞言食指輕點了點玻璃杯面,目光在掠過的光影中微轉,看向了周茉。
就連手中那杯酒,都喝得有耐心了。
艷紅始終沒問周茉找烏沙所為何事,或許她知道是追責的人,或許她根本不想對烏沙有一絲關心。
這會店里漸漸進來客人,男的女的都有,聲音一點點彌漫這個安靜的角落,忽然,侍應生過來跟艷紅說:“老板,包廂有客人問店里要道具。”
艷紅精致的柳葉眉不耐煩皺起:“就說沒有。”
“給小費,就要個小皮鞭,小手銬什么的。”
侍應生嗓音不大,但其他人都沒吭聲,于是死靜的空間里,周茉感覺到身后的樓望東朝她望來的視線——如有實質。
艷紅揮了揮手:“別讓他們玩大。”
等侍應生走后,周茉握著的那瓶可樂已經吸到底了,她擱到桌面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她起身繞出卡座,侍應生給她指了個方向,剛走,樓望東就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跟去。
洗手間在開了省電模式的過道盡頭,昏昏暗暗的,周茉還沒走一半,身后有腳步聲傳來,她心跳一緊的瞬間,手肘讓人拽住,將她一下轉到他面前。
酒氣氤氳在呼吸間,樓望東沉聲問她:“你怎么會有手銬?”
周茉這一走顯得太心虛,沒想到他真會注意,便說:“你剛才沒聽見侍應生說嗎,小道具……”
樓望東輕嗤了聲:“我還聽見你沒談過戀愛,跟誰玩?嗯?”
他審問得太沒武德,周茉胳膊都要被他捏疼了,張了張唇讓自己冷靜,說:“買來準備跟未來的男朋友玩啊……”
樓望東的眼瞳在昏疊的光影里壓下,他喝了酒,脾氣也烈了幾分:“你拷我的時候,打算跟我玩什么?”
周茉掙不脫手,心跳紊亂不堪,被他逼出幾句:“我去烏沙媽媽家就是要找烏沙的,誰知道陰差陽錯拷到了你。”
她從事法律,許多話不如真誠地說,否則謊言越圓越露餡。
男人氣息一沉,長腿朝她走近,周茉后背一下壓到了墻根處,聽見他嗓音比平日啞了幾分:“什么意思?”
“我一開始就是沖著烏沙去的,不是要和你相親,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出現在烏沙媽媽家?但你當時既然這么說了,我便順著,好讓你帶我去見他。”
周茉說完,只覺心里松了口氣,然而箍著她的力道在陡然加重,她吸了口氣,對他講:“抱歉。”
她渾身輕輕抖動,能感覺到樓望東隱忍的呼吸,他們都沒有穿外套,胸口那團熱氣一下就攪在了一起。
“卸磨殺驢是么?”
男人嗓音帶了幾分冷笑,周茉知道他聰明,看穿自己找到烏沙的對象后,就不用抓著他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