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只能說:“對不起……”
馬場的大爺說烏沙是樓望東的好兄弟,她現在利用他去抓他兄弟,也只能說對不起了。
“你不是說報答的方式有很多,看我需要哪一種么?”
他忽然俯下身,掌心一下撐在周茉身側,粗大的手背上青筋盤桓,她眼瞼驀地一顫,指尖抓住了他胳膊上的衣服,盡量安撫地軟聲:“你想要哪一種?”
“不是你嘴上說說這種。”
他嗓音里帶著不屑,也沒有要凌辱她的意思,就是不高興了。
周茉抿了抿唇,低下頭,一時不知道怎么回應才好,只能說:“那能讓我先去上個洗手間嗎?”
她剛才雖然是借機逃離手銬話題,但也確實是想上廁所來著,尤其現在面對樓望東,一緊張,她更急了。
兩條腿有些不安地動著,樓望東眼睫一垂,周茉趁機推了他一下,鉆出去往洗手間跑了。
他站在昏暗的樓道中,酒喝多了,嗓子干渴,喉結滾了兩次都沒用。
等周茉回到卡座,艷紅已經去工作了,而樓望東則隱坐在暗處,照舊喝他手里那杯酒,酒光殘了半色,她心里嘆了聲,難哄。
轉身去吧臺拿了只干凈的杯子,往樓望東那兒走過去,徑直拿起桌上那瓶威士忌倒進杯中,滿滿當當的,樓望東眼神佻了下,沒說話。
“以酒謝罪,希望樓先生大人有大量,別記恨我,之前的事,就當一筆勾銷。”
周茉不愿與人結怨,話落就仰頭將那杯洋酒灌入喉中,迷離的光影照過她的眼睫,和酒精一樣刺激,屏住呼吸當作藥一樣咽,急了,有一小縷就順著唇角滑下,浸了她的羊絨衣領。
頭暈目眩,強撐意志喝完最后一口,她想吐,強忍時眼眶都溢出了水,手背捂住嘴角,而樓望東岸然坐在沙發上,眼眸暗暗看她:“喝我的酒,賠你的罪?”
“酒多傷身,我替你受了另外半瓶,也不浪費了……況且,我買單!”
她說到后面音量拔高,但酒吧里音樂鬼迷心竅,沒有誰能聽見她在說什么,除了樓望東,就在她拿起手機去結賬時,手腕忽然讓道勁力圈住,她站不穩,身子也不聽使喚了,搖晃地坐到沙發上。
修身的白色毛衣與樓望東的羊絨衫一擦,有電流起過。
他說:“為什么抓著烏沙不放?阿魯科爾沁上,有草原的男人很多。”
周茉眼眶瑩瑩泛著水光,看他:“烏沙除了有草原,還有工廠,上百號工人,就拿這家酒吧來說,你沒聽艷紅講么?是他轉贈的,他還有多少資產,你清楚嗎?”
樓望東幽深的瞳仁在光影滑過的剎那,凝皺起。
男人握著酒杯送到唇間,他們離得那樣近,以至于周茉能聽見他滾動喉結的聲音,怕他喝得越多,脾性越收不住,于是酸著嗓子說:“你別喝了,好不好?”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下巴,微微的青茬根摩挲到她的肌膚,喝了酒的大腦遲鈍,周茉竟然還好奇地摸了摸。
驀地,為非作歹的右手讓道大掌鉗住抬起,他就像抓住兔子的耳朵似的輕易,周茉輕“啊”了聲,掙了掙,男人與酒色重疊的眼眸垂下看她:“你要這么說,我更不可能讓你見他,免得害人。”
周茉面容失色:“樓望東!”
男人沉深的眼眸在一寸寸試探她:“那你現在就打電話給烏沙媽媽,你真是去和他相親?”
男人的黑瞳仿佛在看穿她,周茉眼睫顫了顫,不敢直視:“之前怎么不問?你都帶我來找他了。手銬也是,之前怎么不問我為什么有呢?”
樓望東將喝凈的酒杯放到手邊桌上,食指在潮濕的杯沿打了個轉,說:“因為我之前對你沒興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