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墳上也沒有草木,光禿禿的土堆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各處,沒有石碑,也沒有磚砌,但是每個墳頭上都壓著一張燒紙,正前方也有焚燒過紙灰。
石展是鬼?
除此我根本解釋不了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他讓我穿紙衣服,還能把我從滿是泥水和石頭的地基坑里救出來,對于醫院地下室的那些怪物也一點不怕,連無極宗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一個普通的人根本就做不到的,我自己從小生活在山村,已經算是膽大的了,遇到那種情況幾次都嚇的腿軟,他看上去只是一個富貴公子哥兒,卻鎮定自若,這太不合常理。
是不是我現在已經是死人了,只是鬼魂被他帶到這里?
想到此,抬手就往自己胳膊上咬了一口。
“嗷”,特么的,疼死了。
我還活著,那就不能跟死人呆在一起,趁他們現在還沒注意,我要快點跑出去。
主意打定,折身就往大門口跑,因為慌張,一路上跌倒了好幾次,身上和兩手都沾滿了泥。
現在根本顧不上這個,還好大門是開著的。
我從院子里沖出去,卻發現早上我們來時的路已經不見,門前全是泥濘的土地,并且高低不平,上面雜草叢生,一看就是很久沒人走過了。
分不清方向,只想快點離開,連滾帶爬的上了一個土坡,卻一下子腳沒站穩,又從另一側滾了下去。
此時,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肚子里突然一涼,安靜許久的痛感一下子翻江倒海的襲遍全身。
冷汗從頭發里冒出來,流的滿臉都是。
我的身體弓成蝦米,一步也走不了,兩手死死按住肚子,在泥坑里使勁滾,卻一點也沒減輕疼感。
遠處傳來噪雜的聲音,最響亮的就是江辰東。
“道長,你確定那賤.人就在這里嗎?”
一個陰沉的男音回他:“就在這里,鬼嬰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十里之內都有感應。”
是無極宗的人,他們竟然跟江辰東找到這里。
我現在真的是死定了,石展那里肯定不能回去,但要是被江辰東抓住,也是死路一條,最關鍵的是現在整個肚子痛的像是要裂開,已經擴散到臀部和胸腔,甚至全身都如被一只無名的手抓住,在狠力的蹂躪。
為了不叫出聲音,只能拼命咬住嘴唇,血從咬破的地方滲進嘴里,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腳步聲還在靠近,五米,四米,三米。
他們爬上土坡就能看到滾在泥水雜草里的我,這里避無可避,躲也沒處躲,痛讓我早已經亂了方寸,一頭扎在泥里,只能等死。
一只溫暖的大手搭在我肩上。
石展的聲音很輕:“咋跑這兒來了?”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身疼到痙攣,被石展強行從泥里拖出來,連看他一眼都費勁。
他的眼里又閃出那樣的紫紅光,往我肚子處瞥了一眼,然后兩手同時壓上去,像做腹部按摩一樣轉了幾圈,接著又從身上拿出一顆藥丸,兩手指捏著我的下頜骨一用力,嘴巴已經張開,血泥和著藥一起吞下去。
一股暖流也跟著進入體內。
“江少爺小心,那女人就在這里,她現在身上有鬼嬰,還有命珠,體力不能跟之前相提并論,還是由我們把她先拿下吧。”陰沉的聲音又響起,已經在我們頭頂。
江辰東惡狠狠地說:“有你們在呢,怕什么,我要親眼看到那個賤人生不如死。”
我從來不知道江辰東會這么恨我,甚至想不出理由,幾天前他還溫情脈脈的說著情話,對我噓寒問暖,還要跟我求婚,就算是殺我不成,我們兩人好像也沒有別的仇怨,他一口一個“賤人”的是幾個意思?
石展用自己的袖子幫我抹了把臉,輕聲問:“不痛了吧?”
看到我搖頭,他食指與中指并攏豎在面前,嘴里念道:“點石成空,虛影幻形”。
說完把指尖往我眉心一點,立刻眼前就閃過一絲紫光,接著身體好像突然失去重量,輕的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坡頂上三個無極宗的人已經鉆出腦袋,江辰東跟在他們后面也出現了。
我嚇的往石展身上靠了靠,兩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連口水都不敢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