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應,但已經半開的屋門卻像被人拉住猛搖似的,抖動個不停,不斷發出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里特別刺耳。
“什么情況啊,石展?”我藏在他身后,只敢在他手臂的縫隙里往前面看一眼。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慢:“是她,樣子很生氣,在搖門。”
“你能看到她?”
“嗯。”
大白天能看到鬼的人,我只認識石展,他才是真正的骨骼驚奇。
我還沒想完,一股巨大的冷風“呼”一下就吹了過來,慌忙之下,我手在空中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揪住了什么,人已經離開原地,直往那屋里滾去。
“呯”,破舊的木門關上,四周一下子成了黑暗。
站了好久,眼睛才適應黑暗,低頭看到自己的雙手,頓時絕望無比。
我竟然把石展的衣服撕下來一塊,可是他人呢?他為什么不來救我,當時的情況他應該看到我被鬼卷到這屋里了啊!
忙著找光亮處,并且快速奔了過去。
是門口,可是那門上掛的是什么?
一個女人。
她穿一套大紅色的衣服,上面還能隱約看到有線來回攀扯;頭發很長,從頭一直披到地上,看不到臉;兩只手上長著又黑又長的指甲,露出衣服好長一截,此時正慢慢抬起來。
我腿已經抖的站都站不穩,兩只眼睛緊緊盯著她,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大姐,我們兩個無怨無仇的,你可千萬別亂來。”
那人不理會我,兩只手平著舉起,越長越長,身體未動,手竟然已經快伸到我的面前。
拉著腿勉強往后退兩步,腦子里拼命的搜索語句:“大姐,我們是來幫你們的,真的,來超度,知道吧,就是上次半夜來過的,熟人,都認識的,你……你離我遠點啊,我真的很怕……”
已經被她逼到了最里面的墻邊,而她雖然人還站在門口,但是手竟然硬生生長了兩三米。
“坐下。”一個沙啞的女人說。
我一側頭就看到墻角處放著一張破舊的木床,那個女人不知怎么的已經坐在上面了。
我不敢坐,但更不敢違抗她的話,只能哆哆嗦嗦的靠過去,屁股只沾一點點床邊。
“你知道三十三號唇膏是什么顏色嗎?”她問。
“啥?”
我完全懵了,很懷疑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很疼,不像是假的,可是這惡鬼剛才問我啥?唇膏?那是什么鬼?我不能把這個詞跟化妝品聯系到一起,因為我不相信她會問我這個,難道女鬼也要化妝?還是本來她就是假的鬼?
“是正紅色,像血一樣,每天涂上去,都有種剛剛喝過血的滿足。”她繼續說。
冷汗冒了一身,我縮了縮脖子,輕輕從床上站起來,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再往門口看去。
女鬼卻突然厲聲說:“坐下。”
我一屁股就又蹲了回去,腿已經軟的跟面條一樣。
她嘴里發出“沙沙”的聲音,聽上去像蟲子在爬。
我一動不敢動,眼睛緊緊看著她,尤其是她的手,好怕她突然心情好,上來就掐我脖子。
“他每次都給我買三十三號唇膏。”她接著說。
我也快速在心里理了下思路,看著眼前的女鬼,很可能她的死因跟這個色號的唇膏有關。
可是她卻突然話鋒一轉,問我:“你喜歡這個唇膏嗎?”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更怕答錯了惹她不高興。
這么長時間了,石展一直不來救我,而女鬼也沒有放我出去的打算,這么聊下去真的很可怕,每一道題都可能送命,最特么扯淡的是沒有固定答案,全憑女鬼心情。
如果我說喜歡,她直接給我一個把她弄死的唇膏,那不也跟著得去死?但如果我說不喜歡,萬一她不是死于此,是來找同好的,那我還是完蛋?
幾秒鐘時間,我腦子里已經冒出無數種可能。
最后斟酌了一下,小心地說:“我平時很少化妝,所以沒有特別喜歡或討厭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