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我嚇著了,怔著半天沒再接下去。
石展拉起我直接往外走,也不理陸風。
我們兩個出了醫院大門,我側頭還能看到他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并沒有看我們,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展家里跟以前一樣,只是現在四石四季又重新活了過來,顯的整個房子里都很熱鬧,雖然他們在屋里根本就不多話,走路也輕的要命。
我再次享受主人般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只是心情卻永遠也回不到第一次,亂七八糟的事時不時地鉆到腦子里,尤其是我們回來時陸風說過的話。
現在張詩曼還是活著的,而且活著的那人很純粹,很干凈,她腦子里沒有任何壞東西,也不記得從前,真的算是一個很美好的結果了。
可是她壞的那部分卻進入我的身體里,其實跟石展相處久了,很多東西見的多了,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就算是陸風今天不說,或者他們不做什么,那絲張詩曼的魂就真的能在我的身體里老實下來嗎?
萬一她重新冒出頭,支配著我也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又該怎么辦?
他們說張詩曼是搖光星降世,所以有很強的破壞能力,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被我吃下的珠子就是所謂的搖光星的命珠,因為凡人根本不會有那東西,那現在活著的張詩曼真的就于它無關。
夜色在窗外一點點黑了下來,四野茫茫,入秋以后的涼風從敞開的窗口處鉆進來,我忍不住抱緊雙臂,卻感覺到后面有人也把我抱住。
石展兩手從后面錮著我的身體,下巴放在我肩頭,聲音輕柔的如同耳語:“有點涼了,去床上躺著吧。”
我“嗯”了一聲,被他擁著往床鋪邊走去。
這上面早就被春花秋月鋪好,柔軟的被褥,好像還帶有陽光的味道,感覺不到一絲來自這所房子的陰森之氣,特別舒適。
石展跟我一起躺下去,手臂依然抱著我,兩人側身倦在床上,我能感受到他在背后呼吸的溫熱,還有他整個身體的溫度。
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睡著了,卻聽到石展輕聲問了一句:“想好了嗎?”
悠地睜開眼,見室內早已經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身邊也沒有人。
“石展,石展,你在哪里?”我急乎乎地從床上坐起來,茫然四顧,并且快速去摸床頭燈。
燈光很快亮了起來,照出床邊還有床下一小塊地方。
燈圈的外面是輪廓不太鮮明的桌椅,并沒有石展的影子。
倒是門外很快響起了腳步聲,推門進來的是秋月,她手里端著一杯茶水,小心地放在床頭柜上后說:“蘇小姐,少爺出去了,晚點就回,您怎么了?”
“他去哪兒了?”我看著她問。
秋月搖頭說:“他沒說。”
石展這個時候出去,肯定不對勁,可是我又真的想不通他會去哪里,因為太多地方都有可能是他的去處。
周游那里,或許白天他說的話只是應付陸風,并不是沒考慮周游的建議呢?
還有陸風那里,那句“想好了嗎”根本說不好是在夢里,還是真實存在過,就算是做夢,我又為什么在半夢半醒之間做這樣的夢呢?
也可能是煙花巷的那個院子里,那里有太多的幽靈還等著他去安撫,他們身上帶著許多怨屈,到現在都沒有伸張出來。
再者就是育才小學,大蜘蛛精一直沒有再露面,但他就像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在我們身邊炸開,這個我們都明白。
還有江辰東家的那片房子,郭少家里已經塌掉的別墅等等。
現在想來,好像每個地方都有問題,而且位置更是奇怪。
秋月站了一會兒,看我不說話,就要退出去。
我叫住她問:“家里有沒有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