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還是說:“有,蘇小姐稍等,我去取。”
她把東西拿過來后,又在桌子邊打開一盞小臺燈,然后自己悄然出去。
我已經很久沒動過筆,手都有些僵硬,好在也不是寫什么高深的學問,只是把剛才自己想過的所有點都畫在圖紙上。
以煙花巷子為中心,它的北邊是明華酒店和江家地產,南邊則是萬老師以前去過的那個變態娛樂城,而左邊是那天我跟陸風在天臺看著出事的西四大街壽衣店,右邊又是育才小學。
由這些地方在往外面擴一圈,又是一些很奇怪的建筑,盡管有的距離遠了一些,但是當我把距離和地點標注到紙上后,一張無形的網也跟著展開。
娛樂城的正南邊是周游的茶館,兩個地方之間隔著兩條街,而這兩條街在這一段地方都不是特別繁華,整體說還有些冷清,如果真要說熱鬧,也是晚上,白天基本看不到幾個人。
而在明華酒店和江家地產的北邊,竟然是我跟石展曾經去過的那個墳地,那里有一塊無字碑,埋著原育才小學校長李忠泉,還有后來的紅衣女鬼。
這里離城區已經很遠了,江家地產本來已經算是東城的邊緣,而它又離地產好一段距離,還是在一座小山上,所以平時我根本沒想過跟這些事情有什么聯系,只單純地以為是埋葬死人的地方。
另外兩個方向,西四大街以西是郭家塌了的別墅群,距離也不近,平時不會想的。
而東面育才小學的外緣正是石展現在住的家。
這層層疊疊擴出去的地方,每一個都不是那么簡單,都發生過這樣或那樣的事情,現在把它們全部標注到紙上,我自己都看的一陣頭疼。
那條小小煙花巷子,已經不是單純的深井死局,而是被圍起來的兇地,最里圈是大蜘蛛精安排的一切,那最外圈的這些又是誰安排的?
窗戶外面有燈光閃過,我快速起身走到窗前,正好看到一輛車駛進院子。
石展從車上下來,在院子里跟春花說了句什么,抬頭往我這邊看過來。
黑暗里我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到我,但是見到他回來,心里已經暖了很多,轉身就往屋門口跑去。
還未下樓梯,石展已經上來,伸手拉我時能很清晰地感覺到他手里的潮熱。
“你去哪兒了?”我問。
他歪頭看看我,突然笑著說:“你這樣子,跟擔心老公出軌的小媳婦兒似的。”
我知道他只是調侃的一句話,但是臉還是有些發燒,轉身往屋內走,也把他帶了進去。
桌子上臺燈和紙張很快引起石展注意,他走過去看。
我也跟到旁邊,看著紙張,也看著他的臉色。
十幾分鐘過去,他一句話也沒說,臉上的表情都沒變一次,兩只眼睛里淡紫色的光,明明暗暗,始終沒有離開那張紙。
而他手上的溫度在這一段時間里,也慢慢恢復正常,握著我的時候有些生硬。
我抽回自己的手,還沒找到合適的位置放,就聽到石展說:“你是怎么想起畫這個的?”
“就是睡醒了,閑的無聊,沒有特別的想法,怎么了?”
他默了幾秒鐘才又開口:“原來這些早就是別人安排好的,我們前面做的所有,不過是按照別人的計劃而走。”
我有點迷惑,原本以為這事可能就是石展做的,尤其是外一圈的房子,因為每個地點石展都很熟悉,而且每次都是他帶著我出現在這些地方的,卻沒想到他也是蒙在鼓里的。
那還有誰能不動聲色地把這些人全部套路進去,包括周游的茶館?
石展再抬頭看我的時候,眼里有些惱火,暗紫色的光比室內的燈都要亮眼,看的人心虛。
聲音里亦帶著冰寒:“他們想玩,那我就陪他們玩到底。”
我抬頭看他,不自覺地問了一句:“你知道是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