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山海被我殺了,呂秋鳳是被別人殺的。”
“整個牢獄都已經被我換了自己人,只有那么一小會兒的空檔,讓對方扮成雜役混進去了。”
“呂秋鳳全都認罪,把一切都認了下來。”
所以就算他明知呂秋鳳背后肯定還有人,他也沒有證據。
“是她嗎?”符今淵啞聲發問。
沈歲安無法給他答案。
“你在找什么人?”符今淵又問。
“易瀾心,南朝第一女官。”沈歲安低聲說,“不過,沒有找到她,可能已經離開鹽湖城。”
海市蜃樓被破那天,鹽湖城一片混亂,誰也沒注意到一個女子會跟海市蜃樓有關系,所以她能夠設法離開鹽湖城并不奇怪。
符今淵坐直身子,“太后的女官出現在鹽湖城?”
沈歲安握住他的手,“這不代表海市蜃樓就跟太后有關系,王爺,要不要寫信給太后,只在心中懷疑猜測,會加深誤解。”
“我會將鹽湖城所發生的事,悉數密信回去告知皇上和太后。”符今淵說。
他的性子是從來不逃避,鹽湖城的事,那么多的性命,無法掩蓋。
沈歲安笑了笑,“明日我和皇祖母先去肅州,你把事情解決后趕緊回來。”
符今淵摩挲她鬢角,“好。”
次日,沈歲安和太皇太后一起出發,她把阮照霞也帶著離開。
趙九靈站在符今淵身后來相送,他的目光只落在朝哥兒的身上,并不去看一直朝著他使眼色的阮照霞。
沈歲安將這一幕看在眼底,低聲交代趙九靈幾句話。
“你幫著王爺善后那些女童,聽王爺的吩咐。”
本來她是想帶趙九靈去肅州,但符今淵有事要他幫忙,一些商戶在賬戶做手腳,趙九靈過目不忘,比他們更容易發現破綻。
“好。”趙九靈點頭。
符今淵道,“路上小心,不要多做停留。”
“嗯,你也是。”沈歲安目光溫柔,她只擔心他的心情。
“我已無礙。”他低聲說,一時的憤慨,想通便好了。
朝哥兒在乳娘懷里蹦跶不停,看到符今淵在跟前,還伸出手要抱。
他現在越來越壯實,又喜歡讓人抱著坐在肩膀上,乳娘力氣不足,朝哥兒最喜歡就是找符今淵抱上肩膀了。
符今淵將他接了過來,讓兒子坐在自己肩膀,來回走了幾下。
朝哥兒開心得直笑。
“好了,我們要出發了。”沈歲安將兒子抱了過來。
“爹爹很快就回去。”符今淵眼中透著柔情,揉了揉朝哥兒的腦袋。
朝哥兒依依不舍,他還沒有玩夠呢。
“爹爹……爹爹……”他第一次清晰地叫出爹爹。
符今淵心中大喜,在他臉上親了一口,“誒!好兒子。”
符今淵終于等來了符今翊的兩道旨意。
一道處置呂氏等人,一道是重新提拔鹽湖知府和榷鹽使司。
——朕膺天命,統御萬方,本欲使海內咸熙,兆民安樂。然查鹽湖呂氏、洪氏,豺狼成性,蛇蝎為心,上負皇恩,下戕黎庶,罪盈九霄,今以《大南會典》為繩,以《南律·鹽鐵》為刃,昭彰天罰,明正典刑:呂氏洪氏其罪有三,殘民以逞,禍亂鹽政,勾結貪官。
依律將二人剝皮實草,懸首鹽場三月,挫骨揚灰。呂洪二族,九族之內,男丁腰斬于鹽田閘口,女眷沒為鹽場灶婢。
知府李堂榷鹽使王章,活釘"貪瀆鐵鹽枷",游街百日,凌遲三千六百刀。
鹽湖之重,關乎社稷,符今翊是跟內閣大臣討論了幾天才從清流中提拔兩人,一是原肅州鹽課司提舉林肅,晉鹽湖知府,授正三品,二是原都察院鹽道御史,任鹽湖榷鹽使司,授從三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