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的事情有點棘手,我也怕出岔子,這事情可以交給景揚他師尊來做。”
“您是說黃符師?”
“對,他早年游歷各郡,與三教九流的人都打過交道。他知道要如何置身事外,又能讓消息盡快傳開。”
今日的老爺子好像有些古怪。
說的話,不符合他的性子。
陳景安推敲了他方才的言語,心中隱隱有了明悟。
老爺子哪里是自己沒把握,看他這不緊不慢的架勢,肯定自己就做過這事,還有可能是此道高人。
如今卻要把黃符師給一并拉進來。
明面上,這是準備蹭黃符師的人脈。
可是從他的角度,這未嘗不是一次提點。
仙族與散修,差別不止在是仙族有積累,還有仙族的人。
在仙族里,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甚至像大房和三房之間還會因為利益鬧得不愉快。
但是到了外面。
他們身上掛著仙族的標簽,每個人就都代表著仙族。
自己需要把思維方式轉化過來。
他一個人,不等于仙族的全部。
老爺子看到他陷入深思,笑著問道:“我再問你,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先去大伯那。”
陳景安思路清晰:“由大伯請來二堂哥,再由二堂哥將這事告訴黃符師,請他出面。”
“這樣想就對了。”
老爺子一臉欣慰:“仙族的人又不止有你我,而且仙族的未來,也不應該壓在一個人的身上。”
“仙族與個人應該是相輔相成的,如果只有單方面的受益,那就成了負擔。”
陳景安點了點頭。
他知道祖父這話才是處理個人與仙族關系的良策。
尤其是要讓仙族里的人參與進來。
不然,只有自己像老黃牛一樣埋頭苦干,其他人等著坐享其成。
他的自我感動暫且不提。
這還會把同族的修士養廢,最后喂出來一群混吃等死的米蟲。
到那一步,仙族就真正成為自身的負擔了。
恰巧,陳景安這人最討厭負擔。
他看向祖父,再度躬身:“孫兒受教了。”
陳啟山點了點頭,在前往大房駐地的路上,也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你二堂哥是黃兄的衣缽傳人,將來是要繼承人脈的。他經歷過這么一回,也就能明白人脈的重要性。以后把人脈接過來,那就成了咱們家自己的東西。”
他還有一點沒提,那是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
大房手里握著黃符師積累的人脈。
假如將來家族出不了筑基,那么無論是陳景安還是陳二伯繼位,都會因為這層人脈的存在,加深大房在他們心中的分量。
這算是陳啟山對大房不能執掌修士的補償。
至于其他幾房,也都是老爺子的血脈。
他心里有著自己的計較。
即便是沒有修士的三房。
老爺子也打算在臨終之前,將自家的兩個世襲官職“縣令”與“典史”,勻出一個給三房的人擔任,作為他們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相信,自己的遺言在陳景安和陳二伯那里,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只要他們二人不反對,這事情就能成。
……
二人找到了陳大伯,很快一切就按照計劃進行。
陳景揚回到家中,由陳景安對他講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后提出了想法。
陳景揚也是仙族的一份子。
他雖然住在黃府,可是等黃符師仙逝,將來也是要搬回族里的。
這種可以作為功勞的事情,陳景揚不會拒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