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甘肅總兵,月前進京述職,他與裴寂的私交甚好,也最是敬重攝政王。
他性子粗說話直,沒忍住最先嚷嚷開了。
不曾想這最是戳中裴聿衍的痛點,難怪說邊關不識皇帝只認肅王,別說是百姓了,就連朝中大臣皆是以他為首。
“孤竟不知,這大燕,何時由他裴寂做主了。”
甘肅總兵聽不出裴聿衍的陰陽怪氣,還在言辭鑿鑿地道:“這由攝政王監國乃是陛下下的圣旨,太子難道不知道么?”
“況且,攝政王是太子殿下的叔父,您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妥吧。”
裴聿衍冷笑了聲:“裴寂聯合西北王世子滿星河謀逆,證據確鑿,孤直呼逆賊的名諱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反應最大的就數著甘肅總兵了,他與裴寂那是過命的交情,他是絕不相信對方會謀逆的。
“殿下可不能信口開河啊,王爺赤膽忠心,為大燕收失地屢建戰功,他若想反早就反了,何必要等到如今。”
最重要的話他沒說,若真的要反,為何他不知道。
他可早在心中想過裴寂起事,他一定會追隨,哪有丟下他,去和滿星河那小屁孩聯手的道理。
“這是逆賊裴寂與滿星河謀逆的文書,這是從他營中搜出的龍袍。”
不必裴聿衍說,就有他的親隨將東西呈了上來。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不信:“不可能,臣不信攝政王會謀逆!除非他親口承認。”
裴聿衍扯了扯嘴角,一字一頓道:“逆賊裴寂,已于前日被孤誅殺。”
“這絕不可能!攝政王英勇善戰,乃是我大燕第一戰神,他怎么可能會死!”
謀逆另當別論,畢竟太子和攝政王,看上去還是攝政王手段更狠辣。就算裴寂不在這,他們都不敢站隊,皆是默不作聲,生怕一個不小心站錯了隊伍,腦袋就不保了。
可裴寂死了,這不信的人就多了。
這些年裴寂打的仗,多的是以一敵十以一敵百的先例,誰都不信裴寂就這么死了。
他可是戰神,是弒血羅剎,誰能要得了他的命啊。
裴聿衍也懶得與他們多費口舌,只抬了抬手,一旁的內侍就顫顫巍巍地捧著個方正的大盒子上來了。
那是個漆黑的木盒子,在眾人不明所以間,裴聿衍揭開了盒子,里面赫然放著個人頭。
人頭血肉模糊,幾乎看不清相貌來。
但他頭上所戴的頭冠很是顯眼,確是裴寂的玉冠無疑。
甘肅總兵冷了下,扯著嗓子就要撲上來:“王爺!王爺!你,是你害死了王爺?不是王爺謀逆,我看是你裴聿衍要弒叔弒君,自己要謀逆吧!”
“我今日便要為王爺報仇!”
他自然是沖不上來的,身前的內侍和御林軍瞬間就將裴聿衍給護在了后面。
殿門猛地關上,龔輝從暗處走了出來。
“龔輝,你這個見風使舵的敗類,若非王爺饒你一命,你早就死了,如今竟又助紂為虐,你小心遭報應。”
龔輝卻只是掏了掏耳朵:“有人妄圖行刺太子殿下,還不快將人給拿下。”
“我乃御林軍指揮使,職責便是保護陛下,如今皇帝昏迷,攝政王已死,太子便是一國儲君,不聽他的難不成聽你的?”
說著又朝著裴聿衍單膝跪下:“臣愿為殿下效犬馬之勞,肝腦涂地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