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嫣渾身發抖,雙眼同樣通紅,死死的盯著景舒珩:“景舒珩,我說過無數次了!我不需要你的喜歡,我不會為任何人虧待自己!沒有你的心悅,我一樣可以過的很好!”
“甚至你的喜歡,對我來說,是多余的!”
最后短短四個字,她說的咬牙切齒,眼神卻無可奈何:“是你,非要糾纏不休,你不能強迫我,必須接受你的喜歡。”
“你憑什么強迫我?”
看著文楚嫣朱唇輕顫,淚意氤氳,卻絲毫不見柔弱,反倒帶著一股不屈的堅韌,景舒珩只覺得心口疼的抽抽。
抱著文楚嫣的雙臂,收的更緊,卻又怕勒著文楚嫣,以至于兩條手臂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我沒有,嫣嫣我沒有...我沒有強迫你,”景舒珩到底還是拜倒在文楚嫣的石榴裙下,“我是在求你。”
“我真的...不會給你帶來麻煩,我的喜歡...也不是麻煩。”他甚至不敢再對上文楚嫣的雙眼,所以逃避似的,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聲音嘶啞難聽:“我只是愛你而已。”
溫熱似是穿過衣衫,燙到文楚嫣的肩頭,使得文楚嫣的喉頭發緊,她張了張嘴,但到底沒再說出冷硬的拒絕話語,只閉著眼睛,將眼底氤氳的淚意強壓下去。
半晌,才咬著牙,低啞道:“景舒珩,我無法左右你的行為,你執意如此,我別無他法。但...”她深呼一口氣:“我只說一次,如果因為你,給我造成了非常麻煩的困擾,那就別怪我心狠。”
聽到這話,景舒珩身子一僵,半晌沒動。
文楚嫣沒理會他的反應,雙手將景舒珩的頭,從自己的脖頸處抬起來,對上他通紅的雙眼,聲音沉沉,卻帶著妥協:“還有,如果以后你想走,或者喜歡上了其他人,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絕不攔著。”
話音未落,景舒珩眼中的淚水,順著臉頰大顆大顆的落下。
他像是等待判刑的犯人,原本已經做好了被砍頭的準備,卻在最后關頭,從判官口中聽到‘無罪釋放’的結果。
那種如蒙大赦的塵埃落定,讓景舒珩喜極而泣。
他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險些站不住,卻死死的抱著文楚嫣不肯撒手,像是落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這種巨大的驚喜,給景舒珩一種強烈的錯覺,仿佛他只要一松手,文楚嫣便會消失不見,而這個驚喜,將會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終究一場空。
為了克制壓抑,這險些將他逼瘋的驚喜,景舒珩用力到,將自己的嘴唇咬破。血跡沿著嘴角,無意識的流出,剛剛包扎好的傷口,也因肌肉的用力,而再次崩開。
但好在,已經不像之前那樣,血流如注。
其實不止景舒珩欣喜若狂,文楚嫣的心情同樣也不平靜。
終于松口的那一刻,文楚嫣自己的心頭,也是一陣輕松。
情緒與愛欲最容易讓人上頭,難的是,能在上頭的時候保持理智。
而文楚嫣則一直在強迫自己,在景舒珩濃烈的愛意中,保持理智。
因為她必須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所以當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同樣也放縱了自己。
她不是冷血無情,沒有感知能力的人,怎么會感受不到,景舒珩那幾乎將人淹沒的赤誠與情愛?
她也曾為之眷戀流連,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不起,所以她極力回避。
如今避無可避,終選沉淪。放縱自己,感受景舒珩對她的愛。
即便來日,真有一拍兩散,終成怨偶的時候,她也有轉身離開的勇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