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顏面不改色,心里稍微有些疑惑。
他拿匕首做什么?
剎那間,她想到大婚那晚的事。
彼時他疑心她清白,讓她用匕首自證……
所以,他今日也是打算讓她自己破身?
鳳九顏眉心微微舒展開來。
若真是這樣,倒省事了。
她寧可自己來。
思及此,鳳九顏便想接過那匕首。
卻聽,男人冷冰冰地道。
“不管你割何處,只需確保元帕上能染上血,足以拿去交差即可。”
他并非要她自己破身,而是要她造假。
聞言,鳳九顏瞳孔微縮。
蕭煜見她遲疑,以為她沒聽清。
他眉宇間多了些不耐。
“元帕,懂么!”
……
永和宮外,貴妃心急如焚。
一名太監過來,行禮,“貴妃娘娘,太皇太后有請。”
貴妃不愿離開。
但那是太皇太后,連皇上都敬重有加的。
貴妃兀自咬了咬牙,看著那永和宮的大門,眼底一片陰冷。
到了萬壽宮,貴妃拖著傷重的身軀,勉強行了個宮禮。
“臣妾參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坐在紗幕內,沒拿正眼瞧她。
不過,看在皇帝對她寵愛有加的份上,太皇太后也沒有為難她。
“哀家難得回宮,正缺個品茶問道之人。
“貴妃,坐。”
貴妃臉上的傷疤用脂粉厚涂,瞧著并不明顯,可太陽一照,還是無處遁形。
她甫一坐下,太皇太后便道。
“這些年,皇上獨寵你一人,哀家沒有話說。
“只因榮妃早逝,皇上心中苦悶,身邊有你這么個替代品,多少會好受些。”
貴妃聽著這話,惱恨不已。
死老太婆!
太皇太后眼神一涼。
“但現在皇上立了后,情形便大不相同了。
“誰敢阻攔帝后行大禮,妨礙皇家子嗣,哀家絕不放過!”
貴妃表面恭敬的應下。
“臣妾明白。”
不!
她不能容忍皇上有別的女人!
尤其是鳳薇薔!
那個賤人不配!
貴妃心中焦急,卻也只能寄希望于——皇上對她的承諾。
皇上說過,后宮妃嬪再多,也只會寵愛她一人。
永和宮。
鳳九顏用匕首刺破大腿,冒充處子之血,染紅了一小塊元帕。
她以為這就可以完事,又聽蕭煜說。
“床上弄亂些。
“再過一刻鐘就叫水。”
他若不說,她還真不會顧及到這些細節。
尤其是叫水的時辰。
早了晚了都不行。
蕭煜全程坐在小榻上,指點江山,吩咐她做事。
一刻鐘后。
聽到主子的叫水聲,宮人入內收拾。
蕭煜早有安排。
周嬤嬤剛拿走元帕,劉士良就搶先一步,把床褥給搬走了。
“等等,你這是作甚!”周嬤嬤想攔著。
劉士良解釋。
“這是皇上定下的規矩,事后的床褥都得燒。”
皇上這怪癖,周嬤嬤也有所耳聞,但是頭一回親眼見到。
不過這都是次要的。
周嬤嬤只要拿了元帕,就能交差了。
她臨走前,笑瞇瞇地跑到凈房,隔著屏風,對還在洗浴凈身的鳳九顏道。
“皇后娘娘好生歇息,早早的給皇家開枝散葉!老奴等著您的好消息!”
浴桶中,鳳九顏眼神清冷,凝視著前方,水下,還有微小血珠從大腿的傷口滲出。
她卻渾然感覺不到,只在意,這次能否順利瞞過太皇太后。
萬壽宮。
元帕被送到時,貴妃也在場。
她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帕子。
貴妃差點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不會的!
皇上不可能寵幸鳳薇薔!
還有,那元帕上的血,一定不是鳳薇薔的處子血!
鳳薇薔分明早已失了清白!
貴妃的眼神瞬息萬變,但滿滿的都是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