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直接把罪證呈給皇帝看。
只有等蕭煜派人調查與之相關的事,證據才會像鏈條一般,源源不斷地送到他手里。
可唯一的變數就在于,她不確定,以蕭煜對貴妃的寵愛庇護,會不會追查下去。
……
此時,御書房內。
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后,蕭煜再次看了薛池的證供,刀刻斧削般的俊顏冰冷如凜冬。
陳吉恭敬請示。
“皇上,是否要深查貴妃與使臣的事?”
其實皇后娘娘先前所說的也有道理,若非提前知道第二天的接風宴有比試,貴妃怎會讓薛池弄傷鳳晏塵。
再推下去,貴妃又怎么知道,鳳晏塵一定會與魁斗比試?要么是她和梁國使臣心有靈犀,要么就是知曉使臣的安排。
蕭煜的眼眸掠過一道凌銳。
“查。”
“遵命!”陳吉拱手領命。
凌霄殿。
貴妃終于蘇醒。
她是被春禾搖醒的,傷口痛得要命。
春禾來不及賠罪,趕緊把情況稟告給她。
貴妃一聽皇上查薛池查到了她這兒,也是一個恍惚,心思驟沉。
“薛池那壞事的,怎么沒讓人把他弄死!”
春禾低下頭,“娘娘您在宴會上便暈倒了,沒有您的指示,奴婢不敢發號施令。”
啪!
貴妃掄起那完好的胳膊,朝她臉上甩了一巴掌,眼神陰厲。
“廢物!本宮還能指望你做什么!”
春禾忍著臉上的痛,恭敬道:“娘娘,還有個不算壞的消息,鳳鳴軒買官的事被查出,皇后娘娘遭牽連,被禁足,還可能被奪走金印……”
貴妃眼神微亮。
“果真?”
也不枉她暗中做了那么多。
“更衣,本宮要去見皇上。”
眼前的困境,她不能坐以待斃。
貴妃強忍著傷口發作的疼痛,來到御書房請罪。
蕭煜眼神淡淡地望著她。
“傷勢未愈,就回凌霄殿躺著。”
貴妃那雙眸子泫然欲泣。
“臣妾若是不向您解釋清楚,實在無法安心。
“薛池的確給臣妾送過許多東西,臣妾本是不愿收的……”
蕭煜那冷峻的眉宇間浮現些微不耐。
“行了。
“這件案子不重要。
“你現在無需向朕解釋。先回凌霄殿歇息,養好傷再說。”
貴妃聞言,還以為他不會再查薛池的案子,并且關心自己的身子。
她暗自舒了口氣。
看來,皇上還是很在意她的。
也是,她一個寵妃,收受點錢財怎么了?
之前那些妃嬪的家眷給她送禮,皇上知道后,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嗎。
比起他們加在一起送的那些,薛池送的不算多。
正值兩國和談期間,皇上日理萬機,哪里會管這等小事。
貴妃眼波流轉,輕聲細語地行禮告退。
然而,她剛轉身走了幾步,身后傳來男人冷沉的嗓音。
“燕兒,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貴妃腳步一頓。
她立馬轉身回:“皇上,臣妾入宮四年了。”
對上男人別有意味的眼神,貴妃心中七上八下。
皇上怎么突然問她這個?
“退下吧。”蕭煜沒再看她,收回了視線,再次看手里那些奏折。
貴妃有些惴惴不安,眉心蹙起,手心有些發涼。
凌霄殿。
春禾伺候貴妃用藥,見她心不在焉,便問。
“娘娘,您怎么了?從御書房回來就心事重重的,難道皇上還要追究薛池牽扯的所有事?”
貴妃心思深沉地搖了搖頭。
“薛池這事兒算是過去了。
“皇上讓本宮好好養傷。”
春禾聞言,音調都提高了些。
“皇上果然是最寵愛娘娘的。”
就算查到薛池送的那些禮,皇上也沒追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