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峰冷笑道:“就算他在縣里有些關系那又怎樣?說得誰還沒點關系似的。”
知道我爹是誰嗎?
說出來嚇死你!
計策已定,大吉普就不忙著往前開了,慢慢悠悠地在前邊開開停停的,時不時的攔一攔七灣大隊那幫人的去路。
“老徐,我勸你啊,還是放明白點,是你兒子干的,就趕緊去自首,還能爭取個寬大處理,是吧?畢竟是未遂,沒有造成嚴重后果,說不定判個兩三年就回家了。”
金云峰打開車窗,朝著急匆匆趕路的徐文澤大聲喊道。
“金云峰!”
袁剛禁不住喝道,又是生氣又是無奈。
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你們是哪個部隊的,我要去告你們!”
徐文澤氣得吐血。
這是判個兩三年的問題嗎?
這是名譽問題!
真坐實了他兒子是個強奸犯,以后這一輩子就徹底毀了,不要說在七灣大隊,就算在整個黃村公社,他們兩父子都休想再抬得起頭來。
走到哪里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他徐文澤這個大隊支書,革委會主任,也不要想當了。
公社絕不會允許他這樣的人繼續把持基層黨組織和革委會政權的。
這個東西,是一定要講究的。
徐文澤當了將近二十年支書,是七灣大隊名副其實的土皇帝,讓他交出手里的權力,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去告啊,誰怕你了?”
“切!”
“當個支書,就真把自己當成土皇帝了?在大隊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搞一言堂。怎么,沒人管得了你啊?”
“黃村公社管不了你,沙河縣呢?沙河縣也管不了你,大寧市呢?”
“大寧市還管不了你,靜江省呢?”
“你盡管去告,老子要是怕了你,老子就不姓金,就不配穿這身軍裝!”
兩方人馬在路上對罵,進一步拖慢了行進的速度。
這一次,連袁剛都不再阻止金云峰。
因為劉弘毅湊到他耳邊悄悄說了四個字“拖延時間”。
袁剛一想果然有理。
這大半夜的,必須給白云足夠的時間去組織人手,要是人手太少,進了七灣大隊,可形成不了威懾。
雖然袁剛自信七灣大隊和徐文澤不敢把他們怎么樣,畢竟是人家的地頭,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最終想要解決問題,還得靠黃村公社和沙河縣。
他們這幾個人就想把人帶走,那不現實。
在此之前,他們只是聽了劉弘毅的轉述,而劉弘毅也是聽別人轉述,對事情的真相如何,他們其實是沒確切把握的,也不敢肯定說黃永輝就一定無辜。
但到了黃村之后,從徐文澤父子倆的言辭和態度就能分析得出來,這爺倆必定有鬼。
如果黃永輝真是個臭流氓,意圖強奸女知青,被他們當場抓獲,早就扭送到公社來了,有什么必要非得把人扣在大隊?
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一天一夜過去,“強奸犯”和被害人都還留在七灣大隊,明顯不合常理。
毫無疑問,劉弘毅剛才那個分析是對的。
“強奸犯”極有可能就是徐成,他們想要刑訊逼供,屈打成招。
沒有拿到黃永輝的口供,他們不敢把人往公社送。
雖然說,黃永輝就算屈打成招,到了縣里公安局也有可能翻供,但只要第一份口供在手,徐文澤徐成父子就占據了主動權。
他們才是地頭蛇,黃永輝不過是一個外地來插隊的知青,聽說老子還被關在干校,是個改造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