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毅剛才那番話,實實在在砸在了白云的心坎上。
這幫人確實不能出事。
真要是在七灣大隊出了事,徐文澤固然吃不了兜著走,他白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
關鍵是,他好無辜啊!
徐文澤是為了保自己兒子,還有個說法,他白云跟著遭殃為哪般?
科研所的人開著大吉普,徐文澤他們卻是步行,片刻后,大吉普就沖到了前邊。
金云峰獻計道:“袁主任,我看我們不如搶先一步,先去七灣大隊把黃永輝救出來。”
“不可以!”
袁剛還沒開口,就被譚德喜毫不猶豫地否決了。
“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劫法場。我們現在沖到七灣大隊去救人,不一定能成功。沒有徐文澤他們配合,村里人不會同意我們把人接走的。”
“而且現在我們也不清楚黃永輝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萬一傷得很重,我們把人搞出來,結果卻出了問題,到時候這個黑鍋就是我們來背了。”
袁剛本來就不同意這么蠻干,他和黃永輝都不認識。
段為民也沒有給他下達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黃永輝救出來的命令。
“譚老師說得對,金云峰你別亂來。”
袁剛急忙呵斥道。
“嗤——”
金云峰頓時興味索然。
他就是喜歡鬧騰。
劉弘毅說道:“金參謀,老師說的是正理,我們沒必要這么蠻干。”
“我剛才觀察,那個徐文澤徐成兩父子的目的應該很明確,那就是一定要坐實這個強奸的罪名。關鍵就在黃永輝和那個女知青身上,女知青應該已經被他們嚇住了,可能還許了她一些什么好處。”
這年頭,大隊支書確實是有那個權力的。
推薦上工農兵大學,推薦進城招工,都在村支書手里握著。甚至于,一個大隊小學的民辦教師,在許多知青眼里,都是了不得的香餑餑。
只要徐文澤安撫好那個女知青,給她畫一個餅,女知青以后還要在七灣大隊生活,就極有可能向他屈服,然后作偽證。
這種事,特殊時期層出不窮,毫不奇怪。
被冤枉的人,更不知有多少。
“所以黃永輝自己的口供就變得十分關鍵。徐文澤父子倆現在都不肯把黃永輝交出來,可以肯定,黃永輝應該是還沒有承認。他也知道,這種事,打死都不能認的。”
“因此,我們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守住黃永輝。不許七灣大隊的那些人再打他,給他刑訊逼供。”
“等到明天天亮,那就不用擔心了。”
“那個白云主任,又不是個死人!”
“我們既然來了,部隊插了手,黃村公社也好,沙河縣也罷,都不可能再坐視不理的。只要等縣里來了人,這個事情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誰是誰非,自有公論。”
“到時候,該誰去坐牢那就誰去坐牢!”
“他徐文澤區區一個大隊支書,充其量就是在公社有點關系,沙河縣革委會,他還夠不著吧?”
這番分析有理有據,一下子就將大伙兒都說服了。
“對對對,小劉說得對,我們今晚上就守在七灣大隊,等著縣里公社來人處理。”
袁剛大聲贊同。
對他而言,這才是最佳選擇。
既能完成段為民交代的任務,又不會把事情搞得天大。
至于說七灣大隊徐文澤那幫人,敢把他們幾個怎么樣,袁剛一點都不擔心。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部隊正團職干部。
一個大隊支書,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傷害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