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對這一切心知肚明的安思延已徹底陷入絕望之中。
王宮內亂作一團,仆人宮女們紛紛逃難,連他忠誠的王宮禁衛聞訊也一個個的失蹤。
安思延如一頭孤獨的困獸,無力的坐在王座上,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交河城的黃昏如被血色浸染。
很快蘇曜便立于王宮正門前,赤紅披風在熱風中獵獵作響。
“大將軍,宮門已破!”馬超手提銀槍,槍尖還滴著血。
蘇曜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宮墻上那些瑟瑟發抖的守衛。
這些車師士兵手持彎弓,卻無一人敢放箭。他們眼中滿是恐懼,仿佛面對的并非人類,而是自地獄而來的修羅。
“安思延何在“蘇曜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宮墻上一個將領模樣的中年人顫抖著回答:“陛、陛下說若漢軍退兵,他愿獻上”
“哈哈哈!”蘇曜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譏諷,“撮餌亂臣賊子,也配與孤討價還價”
話音未落,蘇曜突然縱身一躍,竟輕松的就跳上他們的宮墻!
守衛們驚呼后退,卻見蘇曜如大鵬展翅,穩穩落在墻頭,只是右手一揮,寒光閃過,那答話的將領的頭顱就已高高飛起。
“殺!”
隨著蘇曜一聲令下,漢軍如潮水般涌入王宮。
馬超、閻行各率精兵,分頭攻向宮內各處要地。
他們的抵抗微乎其微——大多數守衛早已丟下武器,跪地求饒。
王宮正殿內,安思延沉默的坐在鎏金王座上,面色灰敗。
他身著華貴錦袍,頭戴金冠,卻掩飾不住眼中的絕望。殿內僅剩的十幾名親衛手持彎刀,緊張地盯著大門方向。
安思延當然沒想過指望這些人便能擋住外面大漢的雄師,但到了這個關頭,他所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份王者的尊嚴。
他要在自己的王座上迎接大漢的軍隊,他要怒斥、詛咒那使他滅國的元兇。
還有車斯家族的孽種,他更是要好好羞辱一番,然后再當著他們的面從容就義,如此方不失王的風度。
一想到那幾個孽種歷盡千辛來到這里,結果卻只能頹然的看著自己英勇就義的模樣,安思延的嘴角就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扭曲的快意。
然而,當一隊衛兵率先沖入大殿時,安思延的幻想就被瞬間打破了。
“丞相你怎么過來了”
不同于其他守衛們倉惶失措的模樣,烏德魯身邊的百余兵士們雙目血紅,流露著一絲瘋狂的氣息。
幾乎是本能的,安思延就認定,這些人絕不是抱著忠義之心來這里與他一同赴死就義的。
果然,烏德魯快步上前,陰鷙的開口:“陛下,漢軍勢大,為了車師百姓,臣不得不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你敢叛我!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安思延話音剛落,烏德魯的親兵們顯然是更快上一步。
他們舉起手中早已上好弦的弓弩,直接噗噗噗的發射,那些忠于安思延的衛兵們頓時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安思延舉起手中佩劍,一個箭步上前,劍鋒直指烏德魯,想要親自手刃這個叛逆。
他安思延可是出身禁軍統領,一身武藝別說是車師,就算西域諸國也是聞名遐邇。
而烏德魯不過是他昔日麾下一個小兵,如今他拼死一搏,拿下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是,接下來戰斗的結果卻讓安思延大吃一驚。
十余年國王的生活似乎早已將他鋒銳磨盡。
這位昔日車師國的第一劍士,連烏德魯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三名叛軍用長矛架住。
甚至,烏德魯還趁機用刀把狠狠給了安思延一擊,把他一下打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