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深入虎穴,可以說是異常兇險。
不止是來福旺財,就連孟樊超都感覺從未有過的緊張。
來福雙手顫抖地接過那沉甸甸的金牌,如同捧著千斤重擔。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奴婢遵旨。奴才就是拼了這條賤命,也一定把信帶到。陛下保重。”
“去吧。立刻出發。小心行事。”朱興明揮揮手。
來福將金牌仔細藏入懷中最貼身之處,再次磕頭,而后毅然起身,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溜出帳篷,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如今朱興明已經貴為尊者,他的人沒有誰敢阻攔,
接下來的兩日,營地表面一切如常。朱興明以尊者的身份四處巡視,與教徒交談,實則暗中觀察地形,默記路徑。
通天教主對朱興明似乎愈發滿意,時常召他商議“大事”,言語中透露出的野心越來越大,甚至開始規劃未來“建國”的藍圖。
朱興明假意奉承,心中冷笑不止。
然而,表面的平靜下,暗流洶涌。朱興明能感覺到,暗中的監視并未完全撤去。
通天教主生性多疑,并未完全放心。
而圣女則發現,教主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加掩飾,充滿了令人作嘔的貪婪和占有欲,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按照白蓮教的傳統,這一日要在山谷中舉行盛大的祭天儀式,祈求無生老母保佑圣教大興。
整個營地張燈結彩,殺豬宰羊,一派熱鬧景象。教徒們臉上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渾然不知巨大的危險即將降臨。
通天教主更是心情大好,決定在晚間祭天儀式后,大擺筵席,與教眾同樂。
天色漸晚,山谷中央的空地上,巨大的篝火被點燃,映照得如同白晝。
通天教主身穿繁復華麗的教主法袍,手持桃木劍,立于臨時搭建的高臺之上,主持祭天儀式。臺下,黑壓壓地跪滿了虔誠的教徒。
朱興明作為尊者,地位尊崇,坐在高臺左側稍下的位置。孟樊超作為他的護衛,立于其身后。圣女則一身白衣,面覆輕紗,靜立在高臺右側,扮演著溝通天神的角色。
儀式冗長而詭異,充斥著各種裝神弄鬼的環節。通天教主口中念念有詞,焚表禱告,時而舞劍,時而撒米,引得臺下教眾陣陣歡呼。
朱興明表面平靜,心中卻在不斷計算著時間。來福應該已經到了滑州吧?楊啟葉接到金牌,是否會毫不猶豫地發兵?大軍此刻到了何處?能否準時抵達?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圣女,她看似專注地進行著儀式,但微微顫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
孟樊超則如磐石般站立,目光低垂,卻如同最警覺的獵豹,感知著周圍的一切風吹草動。
祭天儀式終于接近尾聲。通天教主似乎有些疲憊,但情緒高昂。他張開雙臂,向著臺下教眾高呼:“無生老母庇佑。圣教大興。明月為證,我等必將…”
就在這時。
異變陡生。
靜立一旁的圣女,眼中猛地閃過決絕的殺意。她一直藏于袖中的手驟然揮出,一道寒光直射通天教主后心。那是一柄淬毒的匕首。與此同時,她身隨刀走,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撲向通天教主,五指成爪,直取其咽喉要害。
幾乎是同一時間,孟樊超也動了。他早已蓄勢待發,身形如同鬼魅般暴起,腰間軟劍鏗然出鞘,化作一道驚鴻,直刺通天教主肋下要害。
兩人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出手皆是致命殺招,快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