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反應極快,立刻結陣迎敵,刀光劍影,瞬間與刺客廝殺在一起!城門口的守軍也反應過來,紛紛加入戰團。
這些刺客武功高強,出手狠辣,完全是搏命的打法,顯然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殺死吳三桂!
吳三桂在囚車中,看著外面為他而起的廝殺,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看樣子,吳三桂和朝中的某些官員,牽連甚深。
駱炳親自守在囚車旁,揮刀格擋開射來的箭矢,心中怒火中燒。
果然有人狗急跳墻了!而且竟然敢在天子腳下、京城門口行兇!
戰斗異常激烈,不斷有刺客和官兵倒下。但錦衣衛和京城守軍畢竟人多勢眾,訓練有素,很快占據了上風。刺客死傷殆盡,最后幾名見事不可為,紛紛咬碎口中毒丸自盡,無一活口。
現場一片狼藉,血跡斑斑。
駱炳臉色鐵青,檢查著那些刺客的尸體,一無所獲。他走到囚車前,看著里面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更加絕望的吳三桂,冷冷道:“看來,想讓你死的人,不止陛下一個。”
吳三桂閉上眼,一言不發。
消息迅速報入宮中。
朱興明聽到竟然有人在京城門口劫囚殺人,眼中寒光一閃:“查!給朕一查到底!無論是誰,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誅九族!”
詔獄最深處的天牢,陰暗、潮濕、冰冷,仿佛世間所有的光線和希望都被隔絕在外。
吳三桂被沉重的鐵鏈鎖在石壁上,曾經叱咤風云的山海關總兵,如今已是蓬頭垢面,傷痕累累,唯有那雙眼睛,偶爾睜開時,還閃爍著不甘與怨毒的幽光。
北安門外的刺殺,如同最后的喪鐘,徹底斷絕了他所有的幻想。他明白,那些想要他死的人,并非都是為了滅口,更多是急于撇清關系,向皇帝表忠心。
他已成棄子,一枚用完后必須被徹底碾碎的棋子。
牢門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鐵鎖開啟的嘩啦聲。吳三桂艱難地抬起頭,看到駱炳在一群錦衣衛的簇擁下,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名捧著文房四寶和記錄簿的文吏。
“吳三桂,”駱炳的聲音在空曠的牢房里回蕩,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你的案子,陛下已交由三法司會審。今日,本官奉旨,前來錄你口供。你是自己交代,還是等大刑伺候?”
吳三桂咧開干裂的嘴唇,發出沙啞的冷笑:“交代?交代什么?交代皇帝是如何陷害忠良的嗎?駱炳,你這條皇帝的惡犬,要殺便殺,何必假惺惺地走這些過場!”
駱炳并不動怒,只是淡淡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以為陛下拿你,僅僅是因為那八千兩餉銀?你與已故逆賊蘇長生勾結,通過漕幫私販軍械于關外,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你在山海關吃空餉、虛報兵員、縱容部下殺良冒功,真以為無人知曉?你暗中結交朝臣,圖謀遼東總督之位,真以為能瞞過陛下的眼睛?”
駱炳每說一句,吳三桂的臉色就蒼白一分。這些事,他自認為做得隱秘,卻沒想到皇帝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還有,”駱炳逼近一步,目光如刀,“北安門外那些刺客,雖然死無對證,但你以為廠衛就查不出他們的來歷?與你有書信往來的兵部職方司郎中李豐節,昨日已在府中‘自盡’謝罪了。接下來,還會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掉腦袋?”
吳三桂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恐懼。皇帝這是要趕盡殺絕,不僅要他死,還要將他所有的勢力連根拔起!
“陛下…陛下真的要如此絕情嗎?”吳三桂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吳三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鎮守山海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功勞?你的功勞,就是欺上瞞下,視國法軍紀如無物?你的苦勞,就是喝兵血,肥私囊,甚至與宮闈勾結?吳三桂,走到今天這一步,全是你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