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差球不多的,皇帝沒有自己什么把柄吧。
在心里,高文謙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不由得讓他是又驚又怒,試圖聯系朝中同僚和門生故舊,卻發現所有渠道都已被切斷。
送出去的信件石沉大海,他這才真正意識到皇帝動了真怒,而且掌握了確鑿證據,自己已成了甕中之鱉。
巨大的恐懼和絕望籠罩了他,一夜之間,這位昔日風度翩翩的侍郎大人便蒼老了許多。
皇宮大內:
朱興明冷靜地聽取著駱炳發回的密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深知,扳倒一個王大宇容易,但要借此機會整肅吏治,敲打朝中某些不安分的勢力,才是更深層的目的。
“傳旨,”朱興明對司禮監太監吩咐道:“王大宇、趙蟠一案,影響惡劣,著刑部、都察院、大理寺會同錦衣衛、東廠,即日成立特別審訊堂,公開審理,務必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所有涉案人員,無論官職高低,一律嚴懲不貸!朕要讓天下人都看看,貪贓枉法、欺壓百姓是什么下場!”
這道旨意,如同吹響了總攻的號角。特別審訊堂迅速成立,由刑部尚書主審,駱炳等重要人物參與陪審,規格之高,前所未有。
三司會審:
審訊在一種極其嚴肅和高壓的氛圍下進行。當蓬頭垢面、精神崩潰的王大宇和趙蟠被押上堂時,面對如山鐵證——那本私鹽賬冊、往來密信、仵作侄子的證詞、蘇秀才夫婦被毀的尸骨鑒定報告,以及孟樊超作為關鍵證人清晰冷靜的陳述,他們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王大宇起初還想狡辯,將責任推給已死的陳仵作和“管教不嚴”,但在確鑿的證據鏈面前,任何抵賴都顯得蒼白可笑。
尤其當孟樊超質問他為何要毀尸滅跡、為何要殺作作滅口時,他啞口無言,最終癱倒在地,對所犯罪行供認不諱。
趙蟠更是膿包一個,還沒用刑,就嚇得把一切都招了,包括如何行兇、如何求助姐夫、以及王大宇如何策劃掩蓋罪行等細節,抖落得一干二凈,甚至為了活命,拼命攀咬王大宇,試圖將主謀的罪名扣在姐夫頭上。
案件的審理過程,也牽出了更多杭州官場的黑幕,一些與王大宇勾結較深的官吏相繼落網。
而戶部侍郎高文謙,雖然王大宇和趙蟠的指證缺乏直接書面證據。高文謙非常狡猾,從不留下文字把柄,但其收受王大宇巨額賄賂、為其在京城打點鋪路的事實,在后續的深入調查中被東廠查實。
案件審結,判決迅速下達:
杭州知府王大宇:貪墨巨額公款,包庇親屬行兇致死,殺人滅口,私縱鹽梟,數罪并罰,判處處死,抄沒家產。
趙蟠:故意傷人致死,參與私鹽販賣,判斬立決,家產抄沒。
戶部右侍郎高文謙:雖無直接指使殺人證據,但收受巨額賄賂,結黨營私,欺君罔上,判革職抄家,賜自盡。
其余涉案官吏,根據情節輕重,或流放,或革職,或降級,無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