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和璧腳步一頓。小祿子的話提醒了他。
是啊,老師行事向來沉穩,若有十萬火急之事,為何不直接去求見父皇?就算父皇不便,也應通過正常渠道通傳,何須如此鬼祟?
他沉吟片刻,心中警惕之心大起:“你去,請老師到偏殿相見。另外,讓殿前侍衛暗中戒備,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偏殿,但需確保能隨時聽到殿內動靜。”
“奴婢明白!”小祿子松了口氣,連忙出去傳話。
朱和璧整理了一下衣冠,深吸一口氣,走向偏殿。
他終究還是相信孟樊超的,但身處權力漩渦中心,必要的謹慎不可或缺。
偏殿內,燭光不算明亮。
假扮孟樊超的趙無咎,微微低著頭,借助光影掩飾著面容上那些難以完全模仿的細節。他身后站著兩名同樣作暗衛打扮的漢子,低眉順眼,氣息卻隱隱透著一股精悍。
聽到腳步聲,趙無咎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模仿著孟樊超那略帶沙啞的嗓音:“臣,孟樊超,參見殿下!”
他行禮的姿態,也與孟樊超有八九分相似。
“老師,你聲音怎么了?”朱和壁驚奇的問。
對方一聽,不由得大吃一驚,身子也有些微微顫抖。
“咳咳,臣近些時日有些風寒,嗓子啞了,”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朱和壁并未察覺。
“嗯,老師還是注意休息。這些日子我總覺得宮中有些不大對,父皇對我也是閃爍其詞。”
“嗯,咳咳、臣、臣只是偶感風寒并無大礙。只是,這、這陛下他...”
朱和璧目光快速在“孟樊超”身上掃過。衣著、佩劍、甚至腰間一枚不起眼的玉飾,都與平日無二。
但他總覺得,眼前的“老師”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具體又說不上來,或許是……眼神?孟樊超的眼神向來沉穩如山,而眼前之人,眼神深處似乎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閃爍和急切。
“老師,究竟出了何事?為何如此緊急?又關乎父皇安危?”朱和璧沒有繞圈子,直接問道。
趙無咎按照預先準備好的說辭,語氣沉重而急促:“殿下!宮中生變!有奸人勾結內侍,欲對陛下不利!陛下已被軟禁在乾清宮,消息無法傳出!老臣也是拼死才得到消息,冒死前來稟報殿下!”
“什么?!”朱和璧如遭雷擊,臉色瞬間煞白。他最擔心的事情竟然發生了!“奸人是誰?父皇現在如何?”
“具體是誰,尚未完全查明,但勢力極大,宮禁恐已在其掌控之中!”趙無咎繼續編造,語氣愈發“焦急”,“陛下暫時無恙,但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老臣得到密報,奸人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殿下您!意圖挾持儲君,以令諸侯!”
他上前一步,幾乎要抓住朱和璧的手臂:“殿下!此地已不可久留!必須立刻隨老臣離開,前往安全之處,再圖救駕之事!”
“離開?”朱和璧心中一亂,但殘存的理智讓他再次產生了懷疑,“去哪里?宮外就安全嗎?為何不召集忠于父皇的侍衛,直接鏟除奸佞?”